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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腕间那道原本泛着金芒的血纹突然剧烈震颤,像被什么力量拽着往心口钻。
34;莫慌。34;他的声音裹着松木香钻进耳里,比明霜的冰更凉,却比明璃的火更暖。
我后颈的至尊骨跟着发烫,混沌钥匙在玉牌下跳得急促——这是自觉醒以来,两种力量第一次如此和谐地共鸣。
净化之力涌进经脉的刹那,我差点咬碎后槽牙。
残余的血魔之力像被热油煎的活物,在血管里翻涌着嘶叫,可灵老的力量更像把钝刀,慢条斯理地将那些黑红的黏腻之物剥离。
我看见自己的皮肤下浮起细密的黑血珠,顺着毛孔渗出来,落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散发出腐臭。
明霜倒抽了口冷气,她的指尖凝出冰晶,却没急着替我止血,只攥紧我的手,指节发白。
34;这是血魔烙在血脉里的毒。34;灵老的目光扫过我腕间逐渐淡去的金纹,34;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熬过三天三夜。34;
34;母亲......34;我喉咙发紧。
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她,她也是这样浑身渗血,却笑着摸我的脸,说34;阿白的骨,是墨家的光34;。
此刻血管里翻涌的热流突然变作温柔的涟漪,那些被血魔侵蚀时的灼痛、被家族剥离根骨时的绝望,竟都跟着黑血一起排了出去。
当最后一滴黑血从指尖坠落,我突然听见34;咔34;的一声轻响。
是石碑。
之前游走的金纹突然汇聚成一道光河,顺着碑身流淌到地面,在我们脚边画出个巨大的墨家家徽。
家徽中央,一行鎏金小字缓缓浮现:34;墨家血脉,承天地之运,非为奴役,乃为救世。34;
我盯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
墨风不知何时从我怀里直起身子,他盯着碑文,眼眶通红——这个总被家族骂作叛徒的男人,此刻像个终于拿到糖的孩子,手指轻轻抚过地面的金纹,喃喃道:34;原来...原来我们不是被诅咒,是被选中。34;
34;阿白。34;明霜的手在我掌心动了动。
我转头,看见她眼尾的冰纹不知何时褪了,睫毛上挂着水珠,在潭底的微光里闪着碎钻似的光。
她另一只手轻轻按在我心口,那里的血脉正以从未有过的节奏跳动,34;你现在...是什么感觉?34;
34;像重活了一次。34;我实话实说。
从前总觉得体内有团火,烧得经脉生疼;现在那团火熄了,取而代之的是片温泉,从心脏漫到四肢百骸。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至尊骨在颅骨下舒展,混沌钥匙的纹路正顺着玉牌往皮肤里钻——不是侵蚀,是融合。
明璃突然从后面环住我脖子,她的发香混着淡淡的脂粉味涌进鼻腔,耳垂被她温热的吐息扫得发痒:34;哥骗人,明明是更厉害的感觉吧?34;她歪头看我,眼尾上挑的红痣跟着动了动,34;刚才你刺血煞那三针,我手都抖得握不住红菱——现在你要是再动手,是不是能把他揍成渣?34;
我被她逗得笑出声,反手握住她缠在我颈间的手。
她的掌心还留着刚才替我挡血线时的擦伤,粗糙的茧蹭得我掌心发痒。
明霜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34;璃儿,正经些。34;可她自己的嘴角也翘着,指尖悄悄勾住我小拇指。
灵老突然咳嗽一声。
我们三个同时抬头,看见他正望着石碑,青铜铃在风里晃得更快了。34;血魔选中墨家血脉,从来不是为了奴役。34;他抬手,指尖拂过碑身的裂痕,34;当年墨家始祖以血立誓,愿用血脉为引,锁住血魔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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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代血脉最纯者,都是这把锁的钥匙。34;
34;那我母亲......34;
34;她是钥匙,也是守护者。34;灵老转身,白发被风掀起,34;你以为她为何宁死也要让你找到寒潭?
因为只有真正的钥匙,才能在血魔复苏时,逆转契约。34;
我突然想起血煞临死前的惊恐——他或许到死都不明白,为何舍身境的修为会栽在我这个后辈手里。
原来那不是血脉被侵蚀,是我在替锁注能;那道血魔印记,从来不是诅咒,是唤醒钥匙的暗号。
明霜突然拽了拽我衣袖。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潭边的血雾不知何时散了,露出被血线撕得千疮百孔的石壁。
石壁上,隐约能看见些模糊的刻痕——是剑痕,是掌印,还有些我看不懂的符文。
34;那是历代墨家钥匙留下的。34;灵老顺着我们的目光看过去,34;他们用自己的血、骨、魂,加固这道锁。
现在......34;他的目光落回我身上,34;轮到你了。34;
我喉结动了动。
明璃的手突然攥紧,明霜的指尖微微发颤——她们或许比我更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可奇怪的是,我心里没有恐惧,只有种释然。
从母亲咽气时攥着我手腕说34;找碑34;,到家族大比被剥离根骨时的剧痛,再到觉醒至尊骨时的天旋地转......所有的苦难突然连成线,串起了这个答案。
34;接下来,我们要一起面对什么?34;明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撞进我心里最软的地方。
她靠在我肩上,发顶蹭得我下巴发痒,34;是更厉害的血魔?
还是...那些当年骂风叔是叛徒的人?34;
我望着潭外的天空。
寒潭上方的云层不知何时散了,露出半轮残月。
月光落在石碑上,鎏金的34;救世34;二字泛着暖光。
风里的松木香更浓了,混着明璃发间的茉莉香、明霜身上的梅香,像道温柔的枷锁,把我们捆在一起。
34;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34;我听见自己说。
灵老的青铜铃又响了。
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沉,像在应和我的话。
墨风突然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朝我拱了拱手——这个总被我当病人抱着的男人,此刻腰板挺得比石碑还直,34;阿白,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34;
我正要开口,石碑突然发出嗡鸣。
金纹再次流动,这次浮现的字让我后颈发寒:34;血魔虽锁,其主未灭。34;
明霜的剑34;当啷34;落地。
明璃的指甲掐进我手背,疼得我倒抽冷气。
灵老望着石碑,眼底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严肃:34;看来,该让你知道些更古老的事了。34;
潭边的风突然变了方向。
我望着远处被月光照亮的山影,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墨家血脉的真正使命究竟是什么?
血魔背后,是否还有更强大的存在?
而我......
月光落在腕间,那里的金纹已经完全消失,只留道淡粉色的印子,像道新生的疤。
我握紧明霜和明璃的手。
管他呢。
至少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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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古碑启封,契约逆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