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望着天际，瞳孔里倒映着密密麻麻的仙刃如黑云压城般轰然坠落，锋利的刃芒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直至那森冷的触感穿透肌肤的刹那，他才从喉间挤出半缕破碎的呻吟：
“吾、吾命休矣……”
剧烈的痛楚如岩浆翻涌般席卷全身，他只觉体内经脉寸寸崩裂，如江河决堤般奔涌的仙灵之力被无形枷锁瞬间封镇。
那些穿透血肉的仙刃仿佛化作上古祖巫的定身神针，不仅将他的四肢百骸钉死在虚空之中，更在神魂深处种下了万蚁噬心的剧痛。
每一道刃口都在灼烧，每一寸肌理都在哀嚎，比之阐教的穿心咒更狠辣三分，直教他眼前发黑、冷汗浸透道袍，连指尖都因剧痛而不受控地抽搐蜷曲。
万幸的是，狠人大帝终究在最后一线收回了斩尽杀绝的念头。
当无量仙翁如断线木偶般跌落在地时，悬浮于他周身三寸的仙刃齐齐静止，刃身上流转的弑神纹路明明灭灭，恰似死神扼住咽喉却又松开手指的戏谑。
申公豹目睹了这一切，内心涌动着难以言表的兴奋。
他高声呼喊着，声音虽然断断续续，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整个战场上回荡：
“无，无，无量仙翁，你，你已败了！还，还不快快停下！”
这声音穿透了混乱的战场，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鹿童和鹤童两人本已是在苦苦支撑，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呼喊，他们不由得一愣。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他们的防线瞬间崩溃，被对手击败，身体如同被巨力击中，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天元鼎上。
一声巨响之后，他们的身影消失，只留下了一个顶着鹿头和鹤头的身形，二人直接被打回了原型。
捕妖队的成员们此刻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曾经无比依赖的无量仙翁，此刻跪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这一幕让他们感到深深的震撼和迷茫。
申公豹则迈着大步，走到了无量仙翁的身边。
他低头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对他不屑一顾的阐教大弟子，心中充满了快意。
以前的无量仙翁高高在上，看他如同看蝼蚁一般！
现在不是照样跪在自己身前了！
阐教大弟子又如何！
我可是万界楼的交易者！
无量仙翁此刻心中充满了悔恨和不甘，他只能默默地跪在那里，承受着这份从未有过的屈辱。
“无量，量，量仙翁，还不让他们退下！”
无量仙翁努力地想要抬起头颅，但那股无形的力量仿佛泰山压顶，让他只能微微地仰起视角。
喉间的腥甜如潮水般翻涌，几乎要从嘴角溢出。
然而，当他看到申公豹眼底那团如火焰般灼人的笑意时，他的面皮竟然滚烫如被烈火直接炙烤。
那是一种比仙刃穿身还要难堪百倍的羞辱！
这个曾经被他视作脚下蝼蚁、不值一提的山野小妖，此刻竟然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
申公豹的眼角眉梢，都充满了不加任何掩饰的讥诮和嘲讽。
这种深入骨髓的屈辱感，像是一条冰冷的蛇，顺着他的脊柱蜿蜒而上，直至后颈，让他几乎忘记了经脉断裂带来的剧痛。
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这股屈辱感驱使着，疯狂地往头顶倒灌，仿佛要冲破头皮而出。
他想大声叱骂，想抬手将这个冒犯者震飞出去，但四肢却像被无数道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住一样，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
他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任由申公豹用那种充满嘲讽的目光审视着他。
喉结滚动了半晌，他才终于从齿缝里挤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
“都……回来吧……”
声音虽然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却让在场的所有修士都不由得心头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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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玉虚宫首徒第一次在人前露出如此颓然的姿态，语气里竟然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示弱和无奈。
捕妖队的修士们闻言，如同潮水般退去，金色的法衣在暮色中掀起了一阵阵涟漪。
整支队伍，再不复先前的严整和威势。
“放肆！你们还不快放了仙翁！”
鹿童和鹤童顶着他们那标志性的鹿脑袋和鹤脑袋，义无反顾地挡在了无量仙翁的身前，
“他老人家可是阐教的大师兄，是元始天尊的大弟子！你们难道就不怕天尊怪罪下来吗？！”
申公豹看着面前这两个忠心耿耿的小妖，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同样是妖，为什么他们的命运却如此不同？
鹿童和鹤童能够成为无量仙翁的徒弟，得到他的庇护和教导；
而自己，却从未被这个高高在上的仙翁正眼瞧过。
难道就因为他们是玉虚宫的妖，而自己只是山间的小妖吗？
所以自己无论怎么努力、怎么挣扎，都注定无法摆脱这种卑微的命运吗？
申公豹不甘心！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恨不得立刻就杀了无量仙翁！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要是真的杀了无量仙翁，元始天尊肯定会出手！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待自己？
为什么要杀他的弟弟、抓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估计此刻已经被炼成仙丹了吧！
想到这里，申公豹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笔账，他迟早要算清楚！
“解，解，解开我，徒弟身上的穿心咒！”
无量仙翁沉默了片刻，他倒是想照做，可浑身经脉传来的封禁感如铁索缠腰，让他连凝聚灵力传音都成了奢望。
“我已经解开了！啷个不把我放在心里是吧！”
带着浓郁川蜀腔调的洪钟大吕突然撞破硝烟，只见太乙真人晃着圆滚滚的肚子拨开人群，宽大的广袖里漏出点点灵光。
太乙真人身后哪吒踩着风火轮携敖丙并肩而来，混天绫与乾坤圈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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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狠人大帝vs无量仙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