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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曾被束缚吧?
     这句话落下的余音仿佛还悬在殿内,可我的心却早已被那道一闪而过的画面攫住。
     素衣女子,立于长街尽头,仰头望天——她不是在看天,她是在感知。
     和我一样,甚至……更早。
     我缓缓收回手,掌心空了,可心口却像压着一块滚烫的星核。
     那条新生的命运之线已沉入识海,温顺地盘绕在心脉之间,可它方才震颤的那一瞬,分明是在示警。
     “传密探。”我转身,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迟疑的冷意。
     范景轩仍站在原地,玄色龙袍衬得他如深潭无波,可那双眼睛却紧锁着我,眸底翻涌着我看不透的情绪。
     “你在怕?”他忽然问。
     我顿了顿,指尖微微蜷起。
     怕?
     不是怕。
     是警惕。
     命运从不无故示象。
     那画面若只是巧合,为何偏偏出现在命轮重塑、双丝归一的刹那?
     那是天地规则重启的一瞬,是命运之河最脆弱也最清明的时刻。
     能在此时被映照出来的人,绝非凡俗。
     “我不怕。”我抬眼,直视他,“我只是不信无缘无故的‘看见。有人在看我们,早在我们看见她之前。”
     他眸光一沉。
     不过片刻,密探便悄然现身,跪伏于殿外阴影中。
     “查到了。”他低声禀报,“那女子自称‘洛青,三日前在城南开了间医馆,名为‘归春堂。专治疑难杂症,尤其擅长以奇术疗伤。有百姓言,瘫痪三载的老者昨日竟能拄杖行走,疯癫多年的妇人也突然清醒。”
     我眉心一跳。
     这不是医术,是改命。
     “她用什么方法?”我追问。
     “针石、药引,与寻常无异。但……”密探迟疑一瞬,“但凡经她医治之人,醒来第一句话皆是‘我梦见光。”
     我呼吸微滞。
     梦?
     不,那是潜意识被命运之力触碰的痕迹。
     她不是在治病,她是在拨动人的命线——轻而易举,如拨琴弦。
     范景轩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雷滚过天际:“城南医馆,这几日确有传言。朕本以为是民间夸大其词,可若真有人能干预命格……”
     “那就不是医者。”我接道,指尖轻轻抚过心口,“那是窃天者。”
     殿内一时寂静。铜铃轻响,风穿廊而过,卷起一地碎叶。
     我必须去见她。
     “备便服。”我转身走向内室,语速不疾不徐,“我要亲自去一趟归春堂。”
     范景轩没拦我,只是淡淡道:“我会派人暗中护你。”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立于光影交界处,神色莫测,可那双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不必太多人。”我说,“她若真能感知命运,人多了反而打草惊蛇。我只需要……一个能藏住气息的暗卫,就够了。”
     换装很快。
     素色襦裙,浅青披帛,发髻简单挽起,插一支白玉簪。
     镜中人眉眼清利,少了妃嫔的华贵,多了几分江湖游医的疏朗。
     我满意地点头。
     出门时,天色微阴,云层低垂,像是压着一场未落的雨。
     城南人声鼎沸,市井喧嚣扑面而来。
     越靠近归春堂,人群越密集。
     老少妇孺排成长龙,有拄拐的,有蒙眼的,甚至还有人抬着昏迷不醒的孩童跪在门口,求一碗“回魂汤”。
     我混入人群,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
     药香确实浓郁,可在这香气之下,却藏着一丝极淡、极诡的“气息”——像是月光落在铜镜上,清冷,却带着回响。
     那是命运之力残留的痕迹,普通人闻不到,可我,刚刚亲手重塑过命轮的人,却敏感得如同猎犬嗅到血味。
     医馆不大,陈设简朴,却异常干净。
     堂中挂着一幅字:“医者,渡人亦渡己。”
     我冷笑一声。
     渡人?
     她若真在渡人,为何命运之线会映出她的脸?
     那不是因果相连,那是……共振。
     她和我,竟在同频。
     正思忖间,帘子一掀,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素衣如雪,发间无饰,面容清冷如山间初雪。
     她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眼睛却深得吓人——像是能看穿皮囊,直视魂魄。
     是她。
     就是那个站在长街尽头,仰头望天的女子。
     她站在堂前,声音温和:“下一位。”
     人群骚动,一个跛脚少年被母亲扶着上前。

第61章 暗潮初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