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俭手腕一抖,正要把折扇打开,瞥见油纸上的两小撮粉末,又默默收了起来。
“董茂阑以李氏女婿自居,时常骚扰于我,我一时好奇,就去查了查,这一查就查出李夫人不是李氏女的事。身份这种事查起来容易又不容易,容易是因为只要你寻个李氏嫡支问问就能弄清楚,麻烦是因为现在的长安中没有李氏嫡支一脉。”
“为什么?”温清宁不解。
“先帝在位时,李氏站错了队,为今上厌弃,他们又不愿意低头服软,便被冷待至今。”谢景俭解释道,“不过我并未把李氏的身份告诉董茂阑,想来是李氏自己露了马脚,引得董茂阑去查。世家女子自小受到的教导与一般贵女不同,其实没那么容易冒充。”
温清宁神色凝重:“如果是这样,董茂阑知道李夫人不是李氏女,以他看重身份的性子必然会觉得自己被骗,若是因此愤怒杀妻,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对和自己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妻子下手,还是感情不错的妻子,真狠心呀。”
沈钧行低声道:“董茂阑可能不是第一次杀妻。”
温清宁愕然:“侯爷的意思是前面那位也是……”
“只是怀疑,尉卫寺中需要自己人,我便让人查了董茂阑。”沈钧行的声音压得更低,“发现他亡妻是生产时血崩而亡,董茂阑在亡妻死后不过月余就接了李氏入门。”
“按理是要为亡妻服丧一年,他这么做不要前程了?”温清宁皱眉。
律法规定,男子要为正妻服“齐衰杖期”之礼,也就是持丧杖服丧一年。
谢景俭道:“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操作得当,假如把婚书上的吉日延后一年,而李氏又愿意,家中仆从封号口,其实就追究不到董茂阑的身上。毕竟没有谁会像侯爷一般,寻个错处把柄还去查十几年前的旧事。”
温清宁沉默了,世人在为妻服丧一事上本就比较随心,有的男子妻子去世的第二日就开始琢磨着娶新妇,而有的男子则是守着规矩来,更有的男子终身不再续娶。
董茂阑太看重身份了,当他有机会接触甚至迎娶出身“士族李氏”的李馥儿时,他会如何做?
他必然会把人尽快娶回家。
那时他的那位发妻正怀着身孕,女子生产本就是拿命搏,难产而亡者不计其数。
董茂阑趁机下手,不会有任何人怀疑,世人只会觉得是那位发妻的命不好。
而李馥儿的身份有假,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自然也愿意把二人之事落实。
“董茂阑既然存在杀妻嫌疑,就不能在此问话,要把人带去大理寺还需禀明圣人,趁着有时间走一趟宫里吧。”谢景俭叹了口气,“我都能想象到明日早朝的热闹,我大理寺从去年到今年查办多少朝臣,我都担心哪一天背上个排除异己的恶名!好在人证物证齐全,禀明圣人审问清楚便可。”
他带上物证,对沈钧行说道:“今日多谢,待你京兆府有案子,本官一定帮忙。”
沈钧行脸色一僵,觉得谢景俭越来越不会说话,挥着手让他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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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西市女尸[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