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烧得慌?”
“够了!”韩林猛地起身,衣袍带起的风掀翻了案上的空酒盏,青瓷碎裂的脆响在殿内炸开,“出去!”
渊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戾气,终是泄了气,摆了摆手:“行行行,我出去。”他退到门口,又回头,声音软了些,“明天你去镇虚门,自己小心点。那玉裂了道缝,温养元婴的效果肯定打了折扣,用不用我去忘川渡再寻寻别的?”
韩林背对着他,肩膀绷得笔直,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随便!”
“啧,行了,知道了。”渊叹了口气,转身带上门,回廊的风声瞬间被隔绝在外。
殿内重归死寂。韩林缓缓转过身,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片,又低头摸向心口——那里的共生契印记正隐隐发烫,像凌言方才落在碗沿的泪,烫得他指尖发麻。
他弯腰捡起块最大的瓷片,指腹被锋利的边缘划破,渗出血珠,却浑然不觉。
幽火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藏不住的涩。
是啊,他心里舒坦吗?
方才看着凌言掉泪时,那共生契的灼痛,几乎要把他的元婴都烧穿了。
凌言推开若雪阁的门时,指节还在发颤。廊下的风卷着崖底的寒气灌进来,他反手带上门,动作重得带起一阵闷响。
发间的银铃被他一把扯下,狠狠掷在青砖地上,“叮铃”一声脆响,滚到墙角,撞在花盆边才停下。
苏烬猛地从桌边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还没褪尽,桌上的菜用青瓷罩盖着,氤氲的白气从缝隙里钻出来,在烛火里凝成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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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等了很久,袖口沾着点灶间的烟灰,见凌言进来,慌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响:“阿言……你……没事吧?”
凌言背对着他站了片刻,直到胸口的起伏平复些,才缓缓转过身。月白外袍的系带松垮地垂着,领口被罡风吹得有些皱,他避开苏烬的目光:“没有!什么也没发生,别担心了。”
苏烬的目光却落在他手腕上——那里有圈淡红的印子,像被什么攥过,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他喉间发紧,想问什么,终究只是抿了抿唇,伸手掀开青瓷罩,热气腾地涌上来,带着熟悉的香气:“吃饭吧,菜……菜一直温着。”
是凌言爱吃的松鼠鳜鱼,糖醋汁裹着金黄的鱼块,旁边摆着清炒的兰笋,还有一碗炖得浓白的骨汤,都是他拿手的菜式。
从前每次生辰,苏烬总要在小厨房忙上大半天,凌言就靠在门框上看,看他笨手笨脚地调糖醋汁,看他被热油溅到指尖时龇牙咧嘴,那时的烟火气,暖得能焐热听雪崖的寒冬。
可此刻,凌言望着那些熟悉的菜,却迟迟没有动筷子。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映出一片空茫,指尖搭在玉箸上,竟有些发僵。
“怎么了?”苏烬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声音放得更轻,“不喜欢?我再去做些别的,你想吃……”
“没有。”凌言打断他,终于拿起筷子,却只是轻轻拨了拨碗里的米饭,“只是……坐在这里,感觉像梦。”
像梦。
白日里被韩林攥着手腕踏剑腾空的窒息感,忘川渡灰雾里冷得刺骨的风,还有韩林那句带着戏谑的“在本座身下”,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脑子里。
而此刻的烛火、饭菜香,还有对面苏烬担忧的眼神,却温柔得不像话,像另一个世界的幻影,轻轻一碰就会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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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1章 玄门暗涌(二十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