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最急,几步抢到案前,指着图中巨眼:“这是什么怪物?眼珠子比‘许昌号的主炮口还大!”他刚随父亲张飞参与过星轨巡逻,见过的星兽也算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东西。
马岱凑近细看,见触手缠绕的星云与第七星轨的星图一般无二,脸色骤变:“这……这怪物在吞第七星轨?”
诸葛亮点头,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此怪物名‘虚视,是归位者记载的‘宇宙灾厄,非物质存在,刀枪难伤,星炮无用,专以文明火种为食。百年前归位者弃星轨而逃,便是为了躲避它。”
魏延突然冷笑一声,从廊柱旁站起,乌金甲摩擦着石壁发出刺耳的声响:“军师,末将斗胆问一句——这虚视既是非物质存在,我等血肉之躯,去了又能如何?”他走到案前,指着图中触手,“归位者的星堡比我‘成都号坚固百倍,尚且落得个星毁人亡的下场,我等难道要学他们,把蜀汉的火种往虚视嘴里送?”
张苞怒道:“魏将军此言差矣!我蜀汉将士,从无贪生怕死之辈!当年长坂坡,我父单骑冲阵,面对百万曹兵尚且不惧,如今不过一个虚视,何足惧哉?”
“张将军勇则勇矣,却不知审时度势!”魏延猛地一拍案,案上的烛台都跳了起来,“战场厮杀,凭的是刀枪箭戟;对付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勇气再多有何用?归位者残卷写得明白,‘虚视所过,万物归寂,咱们去了,不是战死,是连尸骨都留不下!”
马岱也上前一步,拱手道:“军师,魏将军所言非虚。依末将看,不如暂避锋芒,先遣细作探查虚实。若虚视真如传说中那般厉害,再退往南溟星轨不迟——先帝手札里也说了,那里有避祸阵。”
赵云皱眉道:“南溟星轨偏远贫瘠,且归位者的避祸阵是否还能用,尚未可知。若虚视吞噬第七星轨后转头西来,我等退无可退,岂不是坐以待毙?”
“子龙将军是说,咱们必须去第七星轨?”魏延挑眉,“就为了甘宁那厮?还是为了那劳什子三祖胚胎?末将听说,正是那胚胎现世,才引来了虚视——这分明是先祖造的孽,如今要我等还债!”
“文长休得胡言!”赵云怒视魏延,“三祖裂星轨,是为守护华夏火种,何来造孽之说?”
“若非他们裂了星轨,虚视怎会盯上第七星轨?”魏延寸步不让,“依末见,不如死守西川星轨,凭蜀山星障为屏,虚视纵使厉害,也未必能闯进来!”
厅内顿时分成两派,张苞、关兴等年轻将领力主前往第七星轨,魏延、马岱等老将则主张坚守,争执声越来越大,连刘备灵前的檀香都被震得摇晃。
诸葛亮一直沉默着,羽扇轻摇,目光扫过争吵的众人,最后落在刘备的灵位上。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争执:“诸位可知,先帝为何要将此图藏于密室?”
众人皆停了争执,望向诸葛亮。
“因为他知道,一旦图现,必会有今日之争。”诸葛亮拿起手札,指尖轻抚着刘备的笔迹,“但他更知道,我等是汉臣。汉臣二字,不是‘苟活的遮羞布,是‘守护的军令状。”
他走到魏延面前,羽扇指向窗外:“文长说要守西川,可西川星轨的星核已开始衰竭,最多再撑十年。十年之后,不用虚视来,我等也会困死于此。第七星轨有混沌引擎,能驱动星轨迁徙,这是我等唯一的生路。”
“可那虚视……”马岱仍有顾虑。
“虚视虽强,却有弱点。”诸葛亮胸有成竹,“归位者残卷记载,它吞噬星轨时,核心会短暂显形,那时便是攻击的最佳时机。甘宁已与三祖胚胎建立基因链接,他能感知虚视的动向——这不是祸,是天意给我等的机会。”
魏延还要反驳,诸葛亮却抬手止住他:“文长,你随先帝征战多年,该记得新野星堡失守时,先帝带着百姓迁徙,日行不过十里,曹兵在后紧追不舍。当时有人劝他弃百姓而走,先帝说什么?”
魏延一愣,喃喃道:“先帝说……‘夫济大事必以人为本,今人归吾,吾何忍弃去。”
“正是。”诸葛亮眼中泛起泪光,“如今第七星轨的百姓,也是我华夏子民。他们在虚视爪下挣扎,我等岂能坐视不理?”他转向众将,声音陡然提高,“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若因一虚视便畏缩不前,百年之后,我等有何面目见先帝于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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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扇重重拍在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烛火应声骤亮,将他的身影映在壁上,如一尊顶天立地的神像。
厅内鸦雀无声,魏延低下头,乌金甲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半晌才瓮声瓮气地说:“军师所言……极是。末将……愿听军师调遣。”
张苞、关兴等将领齐声喊道:“愿听军师调遣!”
诸葛亮点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传我将令:赵云率‘白毦兵乘‘子龙号星舰,即刻启程,接应甘宁;张苞率‘破山营携星轨炸弹为后援;魏延率‘玄甲军镇守西川,防备曹魏偷袭——文长,守住这里,便是守住我等的退路,责任重大。”
魏延猛地抬头,眼中已无半分犹豫:“末将定不辱命!”
议事厅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映着众人坚毅的脸庞。他们或许不知前路有多少凶险,但他们知道,有些路,纵使铺满荆棘,也必须走下去——为了先帝的遗愿,为了蜀汉的未来,更为了那不该被虚视吞噬的文明火种。
第四节 图隐玄机 卧龙独对夜未央
众将散去后,议事厅内只剩下诸葛亮一人。烛火已燃了大半,灯花“噼啪”爆响,将刘备的灵位照得忽明忽暗。他重新铺开那卷兽皮图,取来一盏油灯,灯芯挑得极亮,凑近图的角落——那里有一处极细微的痕迹,若非他自幼研习星图、眼神锐利,几乎要忽略过去。
那是一个人影。
人影模糊,却能清晰看出是个手持羽扇的文士,正对着图中的巨眼而立,姿态平静,既非抗拒,也非臣服,倒像是在……对话。羽扇的形状、文士的袍角,竟与自己平日的模样分毫不差。
“虚视……为何会与我对话?”诸葛亮喃喃自语,指尖抚过那人影,兽皮微微震颤,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搏动。他忽然想起刘备手札中的一句话:“混沌引擎与虚视,本是一体两面,相生相克。”
“一体两面……”诸葛亮取来归位者残卷,翻到记载混沌引擎的篇章。残卷上画着一幅星图,中央是颗跳动的心脏状星核,周围环绕着九道星轨,星轨的纹路与兽皮图上虚视的触手形状竟隐隐相合。他瞳孔骤缩:难道混沌引擎不是“炉”,而是虚视的“心”?三祖裂星轨,不是为了分散火种,是为了锁住这颗心?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扇,夜风带着碎星的凉意灌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望舒晶外,第七星轨的灰雾更浓了,隐约能听到一种低沉的嗡鸣,像是巨兽在呼吸。诸葛亮闭上眼,运转归位者隐士所授的“观心术”——这是一种能与星轨能量共鸣的秘术,年轻时他曾用此术与赤壁的东风对话,此刻,他想听听虚视的“声音”。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三祖立于星轨之巅,手持巨斧劈开九天,星轨碎裂的刹那,一团灰雾从裂缝中涌出,巨眼初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归位者驾驶星堡逃亡,星堡的残骸在虚视触手下化为星尘,唯有少数人带着残卷和胚胎,躲进了拾荒巢;
刘备在白帝城星堡的病榻上,望着窗外的星轨垂泪,手中紧攥着半块玉佩;
甘宁在拾荒巢中,以血契与胚胎链接,三祖星纹在他身上亮起的瞬间,第七星轨的灰雾猛地收缩……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片混沌中。那只巨眼缓缓转向他,眼瞳中没有恶意,只有无尽的虚无,仿佛包含了宇宙从生到灭的所有孤寂。
“你是谁?”诸葛亮在心中发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虚视没有回答,却有一股信息流涌入他的意识:“失衡则乱,需归一元。”
“一元?”诸葛亮追问,“是九轨合一?”
巨眼微微转动,似是默认。
“三祖为何要裂星轨?”
“防失衡过速,留缓冲之机。”
诸葛亮猛然惊醒,额上已布满冷汗。原来三祖裂星轨,不是为了躲避虚视,是为了延缓星轨合一的速度——宇宙本就是从混沌(一元)到分裂(多元),再回归混沌的循环,虚视不是“灾厄”,是推动循环的“道”。而自己,或许就是那个决定“缓冲”何时结束的人。
他再次看向兽皮图,那人影与巨眼之间,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光带,光带的纹路与混沌引擎的能量纹一模一样。这光带,是“链接”,不是“对抗”。
“先帝画下此图,不是警示,是预言。”诸葛亮恍然大悟,刘备早已知道,能与虚视对话的,唯有自己。那半块玉佩,或许就是开启这“对话”的钥匙。
窗外传来鸡鸣,天已微亮。诸葛亮将兽皮图与手札小心收好,走到刘备灵位前,深深一拜:“陛下,臣明白了。您怕臣逆天而行,可有些‘天,本就是为了让人去‘逆的。若循环不可避免,臣愿做那最后一道缓冲,为华夏火种争一线生机。”
他转身走出议事厅,晨光从舷窗涌入,将他的道袍染成金色。姜维正候在厅外,见他出来,忙上前:“军师,‘成都号已备好,何时启程?”
诸葛亮望向东方,那里的星辉正被朝阳取代,第七星轨的方向,灰雾虽仍在弥漫,却仿佛透出了一丝极淡的光亮。“三日后。”他道,羽扇轻摇,“等子龙将军的消息,也等……那半块玉佩的下落。”
晨光中,他的身影渐行渐远,道袍的下摆扫过阶前的露水,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像是一条通往未知的路。这条路或许布满荆棘,或许通往混沌,但只要羽扇仍在,那颗为华夏跳动的心仍在,便值得走下去。
正是:
星轨浮沉藏大道,卧龙独对夜未央。
欲知诸葛亮能否解开虚视之谜,蜀汉大军又将遭遇何种变数,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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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再议迁徙路 夜观星象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