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回府歇息些时日吧。”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日的天气。
消息传到醉仙楼时,李白正对着新写的诗稿自斟自饮。他等了七日,既没等来唐奶溪被革职的消息,也没见张府有任何动静。倒是听酒保闲聊,说张相“因病”闭门谢客了。手里的酒杯“当啷”落在地上,酒液溅湿了诗稿上“长安”二字,晕开一片模糊的水渍。
他走上朱雀大街,看金吾卫的甲胄在夕阳下泛着虚浮的光,看绸缎庄的幌子在风里招摇,看达官贵人的马车碾过青石板,溅起的泥水落在乞丐的破碗里。那日初见长安时的惊艳,此刻都成了扎眼的刺。原来这十里繁华,竟容不下一个县令的罪证,容不下百姓的一声哭求。
夜半,李白最后看了一眼灯火如昼的长安城,将那卷没递出去的血状纸塞进了护城河的芦苇丛。他重新系紧空酒葫芦,转身走向东门,背影融进了沉沉夜色里。身后的朱雀门缓缓关上,门轴转动的声响,像极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时光匆匆而过三年后,李观棋的府邸深处,有座临着莲池的水榭,此刻正落着细碎的雨。青石板铺就的棋桌上,黑白子交错如星,李观棋捏着一枚黑子悬在半空,眼尾的细纹里漾着笑意——棋盘西北角那片白子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再落一子便能断了对方的气。
对面的张起灵指尖搭在膝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盯着棋盘上那道摇摇欲坠的缺口,眉峰微蹙,喉间却只吐出个“请”字,声音淡得像池面的雾。
“呵,这局你可输定了。”李观棋正要落子,忽听水榭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银铃般的笑语:“师父!观棋先生!”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掀帘而入,带进来满袖的雨气。娜仁几步就冲到张起灵身边。她歪头看了眼棋盘,忽然伸手在张起灵肘边的棋罐里捻起枚白子,“啪”地落在那处缺口上——正是张起灵苦思不得的破局之招。
黑子悬在半空的李观棋“哎呀”一声,手一松,棋子落在棋盘上滚了两圈,撞在莲池边的栏杆上。他指着娜仁笑骂:“你这丫头,早不来晚不来,偏要搅我这盘好棋!”
娜仁却没接话,反手抓住张起灵的手腕。指尖微微发颤:“师父,我想回漠北一趟。”
张起灵缓缓转头,目光落在她被雨打湿的鬓发上。那双眼素来平静无波,此刻却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你知道了?”
娜仁用力点头,眼眶忽然红了。她昨天一个名为天藏星的人告诉了她思玉丹的埋葬位置。“我已经清楚了,”她声音发紧,“我想回去看看,哪怕看一眼也好…”
水榭外的雨还在下,打在荷叶上簌簌作响。张起灵沉默片刻,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只说了一个字:“行。”
李观棋在旁看着,见张起灵指尖在棋盘上那枚白子上轻轻点了点,忽然笑道:“罢了,这棋本就该她赢。只是漠北路远,唉!好不容易回来,我要好好休息一下。”娜仁闻言,脸上的愁云散了些,对着李观棋福了福身,转身便要去收拾行装,裙角扫过棋桌,带起一片落子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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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失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