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开战，粮草转运、兵员征调......恐重蹈隋炀覆辙，让百姓徒增离乱之苦。34;
李世民摩挲着腰间玉佩，忽然轻笑出声：
34;好个魏玄成，总能说到朕心坎上。34;
他转身凝视窗外渐暗的天色，眼底翻涌着复杂神色，34;
罢了，高句丽这笔账，且容它再记些时日。34;群臣伏地齐呼34;陛下英明34;，声浪震得廊下铜铃叮咚作响。
话音未落，李世民忽又想起什么，神色转冷：
34;前日议及三品朝臣见魏王是否当下车致敬，王卿家说不合礼制？34;
王珪额头紧贴地面，冷汗浸透官服：
34;回陛下，礼制森严，尊卑有序......34;
34;尊卑？34;李世民猛地转身，冕旒剧烈晃动，
34;朕的儿子竟要屈居于你们之下？34;殿内空气骤然凝固，唯有烛芯爆裂的轻响。
魏征缓缓抬头，浑浊的双眼与帝王对视：
34;三品朝臣位列宰辅，与诸亲王同属贵胄。若开此先例，恐乱朝堂纲纪。34;
李承乾不安地挪动身躯，却被李世民的目光钉在原地：
34;承乾，课业该进了，且退下吧。34;太子慌忙起身，跛足在青砖上磕出细碎声响。
望着儿子蹒跚离去的背影，李世民突然开口：
34;生死无常，若太子有恙......34;
34;陛下！34;魏征厉喝打断，惊得众人浑身一颤，34;自周公制礼，嫡长子继承之制绵延千年。
兄终弟及、叔侄相残，皆是祸乱之源！34;
他伏地叩首，额角撞得地面咚咚作响，34;
玄武门之变已过十二载，陛下难道要让子孙后代，年年月月都活在兄弟相残的恐惧中？34;
殿内死寂如坟，烛泪顺着鎏金烛台蜿蜒而下，凝成暗红的珠串。李世民攥着龙椅扶手的手青筋暴起，最终无力松开：
34;都退下吧......34;待群臣鱼贯而出，帝王独自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恍惚又听见十二年前玄武门的鼓角声，在耳畔轰然作响。
暮色如墨，将两仪殿的飞檐染成暗紫色。
李世民斜倚在蟠龙榻上，指间摩挲着半卷未展开的《平辽策》，烛火在他眼底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34;去，传武才人。34;话音未落，珠帘外已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应答声，衣袂扫过青石砖的窸窣声渐远。
掖庭宫角落的梧桐树下，宫女小灵跌跌撞撞扑进武媚娘的绣房，鬓边银钗歪斜，喘息间带着哭腔：
34;娘娘！张郎将...他随陈大人出使高句丽，途中遭伏兵截杀，至今生死未卜！34;
青瓷茶盏34;啪嗒34;坠地，武媚娘望着满地碎瓷，耳边嗡嗡作响。
那个在宫墙转角处与她私语的身影，此刻正不知流落在哪片异国荒野。
34;圣上有旨，宣武才人觐见——34;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
武媚娘猛然惊醒，指尖掐进掌心强迫自己镇定，对着铜镜重新簪好步摇。
穿过重重宫墙时，晚风卷起她月白裙裾，恍惚间似有张起灵的气息掠过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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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震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