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刘琦摇头:“可你明明可以派别人去救那老者,为何非要亲自涉险?若真有个闪失,徐州百姓又该依靠谁?”
陈登微微一笑:“我穿了囊衣,这囊衣是墨家匠师所制,既能保我周全,又能救人于危难,何乐而不为?”
“况且,救人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刘琦一怔,欲言又止。
陈登继续道:“帘外雨潺潺,落在瓦当上的雨珠与坠入泥潭的,本是同源,即所谓众生平等。可世人偏要分出三六九等。”
佛家的平等,是本心清明时的觉悟;可这浊世滔滔,又有几人能做到?
眼看刘琦眉头紧锁、面露不赞同之色,显然是不信此说。
陈登顿了顿,话锋一转:“若真论起现实,我若落水,必会有人拼尽全力去救我,可那老者,即便呼救声穿透雨幕,又有多少人肯舍命相救?”
“世人总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可若连我等都因身份瞻前顾后,这世道的生死簿,怕早被门第权势染得漆黑一片了。”
陈登眼中渐渐泛起微光,眉目愈发温和,“我这一去一回,既试出了囊衣的效用,又救下一条性命,于公于私都是划算的。”
他忽而展颜,唇色苍白,笑容却清冽如泉,“若能用这具皮囊,换得世人记得人命无贵贱五个字,哪怕只有一瞬清明,也算没白受这场罪了。”
刘琦哑然,半晌才苦笑道:“使君,我总是说不过你。”
她只觉陈登辩才,字字见风骨。原来这世上真有人能将慈悲与谋略熔于一身。
她看着陈登,心中感慨万千,想起幼时在荆州见过的雪山白莲,越是冰天雪地,越开得惊心动魄。
——陈登就像一朵白莲,至纯至善,不染尘埃。
他明知自己身份贵重,却仍愿为百姓涉险;他手握大权,却从不视自己高人一等。这样的人,世间少有。
刘琦深吸一口气,郑重道:“使君,你且安心养伤,徐州之事,我会全力协助。待你痊愈,我们再一同治理这方水土,让百姓再无饥寒之苦。”
陈登含笑点头:“好。”
窗外,雨过天晴,阳光洒落,映照在陈登苍白的脸上,却显得格外温暖。
或许,正是这样的人,才能让乱世之中,仍有一方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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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浊世清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