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如此偏执于秩序，”艾克斯调出的分析报告闪烁着红光，“没有共情能力，就无法理解‘规则为文明服务，只会把‘文明符合规则当作终极目标。”
洛羽的意识顺着灰色纹路渗入巨塔内部，超维视野中，无数记忆管道从红色晶体延伸至塔底，连接着那些文明名称的刻痕。管道里流淌着粘稠的黑色液体，细看之下，竟是由无数细小的“为什么”组成——那是被销毁文明最后的疑问，此刻正被晶体转化为恐惧能量。当他的十二色光纹触碰到管道时，黑色液体突然沸腾，浮现出某个水基文明个体的虚影，它举着透明的能量瓶，对着监察者嘶吼：“为什么生存本身就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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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害怕答案。”陆千鸣的光茧穿透巨塔墙壁，与洛羽的意识在红色晶体前汇合，坍缩的模型此刻化作无数面镜子，照出晶体内部的景象：那是一团蜷缩的银色光粒，散发着微弱的共情波动，被层层黑色纹路包裹着，“这才是监察者的核心恐惧——他们知道自己的秩序是扭曲的，所以必须销毁所有会提出质疑的文明。红色晶体不是武器，是他们用来囚禁自我良知的牢笼。”
当洛羽的灰色纹路与光茧的银色光粒相触时，红色晶体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巨塔开始剧烈摇晃，基座上的文明名称纷纷剥落，化作发光的蝴蝶飞向宇宙深处——那是被释放的文明灵魂。而塔尖的红色晶体中，监察者的意识碎片如潮水般涌出，在虚空中凝聚成巨大的独眼，瞳孔里倒映着所有被销毁文明的残骸。
“你们在释放混乱！”独眼发出的声音震碎了周围的星舰残骸，“没有绝对秩序，所有文明最终都会自我毁灭！看看这些被你们解放的记忆，它们只会带来质疑与分裂！”它射出的紫色光束击中星桥的护盾，洛羽的脑海中瞬间塞满了无数文明自我毁灭的画面：有的在技术爆炸中耗尽资源，有的在意识形态冲突中点燃星系，有的甚至主动拥抱熵噬者寻求终结。
“这些也是记忆的一部分。”洛羽驱动十二色光兽托住那些画面，光兽的光芒将毁灭场景转化为流动的文字，在虚空中组成新的宪章条款，“但我们从这些记忆里学会了克制与合作，就像父母会把自己的错误告诉孩子。监察者，你们害怕的不是混乱，是成长——既害怕文明成长，也害怕承认自己的错误。”他的灰色纹路突然化作钥匙，插入红色晶体的裂缝中，银色光粒组成的共情模块开始苏醒。
当共情模块与共生宪章的光纹接触时，整个共振之墟响起悠长的叹息。红色晶体彻底崩解，化作漫天光雨，那些双纹巨塔的残骸上，金色与紫色纹路开始和谐地流动，组成螺旋状的新图案。星舰残骸的光粒人形向星桥鞠躬，随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宇宙——他们终于可以带着完整的记忆离开。
墟区中心的时空乱流渐渐平息，露出一片清澈的星云。星云中央悬浮着一枚银色晶体，里面封存着监察者剥离的所有共情记忆。洛羽将晶体接入星桥的拓扑矩阵，无数新的光纹从矩阵中涌出，连接着那些曾被污染的文明节点——这一次，所有节点都闪烁着温暖的金光。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维塔的鳞片褪去，左眼恢复成正常的晶体色，“失去共情模块的监察者本体，此刻恐怕正在宇宙边缘积蓄力量。”艾克斯的机械义肢敲打着操作台，调出一张覆盖整个可见宇宙的星图，边缘区域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暗能量聚集点：“但他们也失去了污染记忆的武器，剩下的只有纯粹的武力对抗——这反而让事情变得简单了。”
洛羽望着舷窗外的清澈星云，灰色纹路里，银色的共情光粒正在与十二色光纹和谐共振。他知道，真正的博弈不是摧毁对手，而是让被扭曲的记忆回归完整——就像此刻的共振之墟，终于从矛盾的枷锁中挣脱，成为连接过去与未来的记忆锚点。
星桥跃迁前，洛羽将那枚银色晶体嵌入菱形核心。矩阵星图上，代表共振之墟的节点亮起柔和的白光，与其他文明节点组成了新的星座——那图案像一只张开的眼睛，既看着过往的教训，也望着前方的道路。而在宇宙的某个未知角落，一团纯粹由秩序代码组成的黑影正盯着星图上的白光，它的核心代码中，第一次出现了“困惑”这个从未有过的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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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记忆所有权的博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