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予后
汪皇后指尖轻轻抚过朱祁钰的发顶,指腹蹭过他鬓边微卷的发丝——那是近日为孙太后病情操劳,竟悄悄冒出了几根银丝。
他将脸埋在她颈窝,呼吸间带着龙涎香与她发间兰香交织的暖意,像个卸下所有重担的孩子,连脊背都比白日里松弛了几分。殿内银台小灯的光晕柔和,映得他眉峰间的疲惫淡了些,却掩不住眼底的青黑。她忍不住低头,在他额间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夫君今日累坏了吧?方才见你与大臣议事,连茶都没顾上喝几口。”
朱祁钰闷哼一声,手臂收得更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的身子完全贴在自己胸前:“有你在,便不累了。”
方才与她诉完心底纠结,那些关于后宫平衡、关于对琪亚娜的牵挂,早已散得无影无踪,只剩满胸腔的安稳。他想起从前在郕王府,九月夜里两人坐在廊下赏桂,他也是这样窝在她身边,听她讲府里的琐事,如今身份从王爷变成帝王,这份依赖却半点未减。
汪皇后失笑,指尖划过他下颌的胡茬——他今日连剃须的功夫都没有,倒添了几分烟火气。
她想起白日里听宫女闲谈,说起明英宗在位时的旧事:英宗总爱带着侍卫去郊外狩猎,把朝堂诸事扔给内阁,后宫嫔妃为争宠斗得不可开交,连公主的婚事都被搁置了半年。再看眼前人,眼底不自觉漫上一层宠溺,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童般温声说:“说起来,你比你哥哥强多了,夫君。”
朱祁钰身子一僵,缓缓抬起头,眼中还带着几分刚卸下防备的迷蒙,连眼神都软了些:“爱妻怎的突然提这个?”他并非不知自己与兄长性子迥异——英宗好武张扬,总想着开疆拓土,却难免忽略朝堂民生;而他更愿守着眼下的安稳,先顾好百姓的粮袋子、后宫的安宁。可他从没想过,在她口中会得到这样直白的认可。
“不是突然提。”
汪皇后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眼底笑意更浓,连眼角的细纹都染着温柔,“你哥哥当年在位,总想着御驾亲征,把朝堂扔给大臣,后宫更是乱得像团麻,连太后都要日日操心;可你呢?”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眼底,满是认真,“你虽也有帝王的威严,朝会上能镇住那些老臣,却记挂着百姓的收成——上月江南水灾,你连着三夜批奏折到天明;会为孙太后病情急得在大臣面前下跪,半点不摆帝王架子;更会坐在这里跟我说心里话,把心底的纠结都讲给我听。”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语气愈发轻柔,“你把‘人放在心上,这才是百姓要的君主,也是我要的夫君。”
朱祁钰望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心头像被暖炉烘着,连呼吸都热了几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腹反复蹭过她的指节——她的指尖带着常年打理后宫琐事留下的薄茧,却比任何珍宝都让他安心。“若不是你在身后帮我,我哪能安心顾着这些?”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依赖,“后宫安稳,是你把各项琐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连各宫的用度都算得清清楚楚;我偶尔钻了牛角尖,比如前些日子为琪亚娜的事心烦,是你拉我回来,劝我放宽心。我这‘好,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汪皇后脸颊微红,轻轻挣了挣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偏过头,望着床幔上晃动的烛影——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缠在一起像分不开的线。“我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
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倒是你,前些日子为琪亚娜姑娘的身孕操心,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怕我多心,总借着批奏折躲在书房,我都看在眼里。”她还记得有天夜里起夜,见书房的灯还亮着,透过窗纸看到他正对着太医送来的安胎方子发呆,窗台上还放着半盏凉透的桂花茶。
提到琪亚娜,朱祁钰眼中多了几分柔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她怀着身孕,又是经历过宫外孕的人,我总怕照料不周。上次太医说她胎气不稳,我连着好几日都不敢去看她,怕她见了我更紧张。”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庆幸,“如今有你在,我倒放心不少——昨日太医说她胎相稳了,还多亏你让人送去的安胎药和补身子的银耳羹,她身边的宫女还说,她喝了药后气色好了许多,昨日还摘了院里的桂花插瓶呢。”
“都是应该的。”汪皇后转回头,重新靠在他怀里,侧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后宫本就该互相照拂,更何况她怀的是你的孩子,是皇室的血脉。我只盼着她能平安生下孩子,往后大家
第845章 汪皇后宠溺看着怀里的朱祁钰:你比你哥哥强多了夫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