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满城现在才明白,自己的抵抗与挣扎毫无意义,即便自己不说,她也有法子让他的手下说。
那天她处心积虑以柳干事的名义上船,就是为了防备他今天咬紧牙关不松口,他不说,难道船上那些眼皮子浅的船工们就不会说吗?
“我说,我都说......”杜满城终于屈服了。
他详细交代了尹光任职漕运使之后勾连的一众官员和富商。
赵景行越听越心惊,同时示意流云快笔记下。
光是日常漕务管理这一项,尹光就借口向各县索要了各种帮费,收兑漕粮前的“铺舱费”、兑粮上船时的“米色银”、开船离境时的“通关费”等等,更别提他在漕司里安插了大量亲信,大肆添雇走役,逞暴作威。
私通水匪劫运官盐,不过冰山一角。
贪心不足蛇吞象,尹光此举必将自食恶果。
流云一字不差地录下他的口供,赵景行确认无误之后,杜满城签字画押。
杜满城招完之后,照着赵景行的吩咐,写下亲笔信给家人。
他暂时还不能出府,只能待在赵景行的私宅内,苟且一段时间,外面想要他命的人多了去了。
杜满城这头要拿的东西,暂时拿到了,赵景行又带人去了一趟尹光的私宅。
尹光当晚死后,流云派了一队私卫拿着她的令牌,在此处守着。
任何人不得进入。
尹光的家人早就在事发当晚押入了县衙大牢,这座豪华宅邸此时空空荡荡,没了人气。
不少尹光的同僚,打着取办公文书的名号、慰藉尹光家人的名号、拿回自己遗落物件的名号,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地进入这座宅邸。
进来干什么,不言而喻。
无非就是急着抹掉和自己有关系的物证罢了。
整个江陵县看起来是一片平静,无事发生,实则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紧了她的动作。
赵景行特意以重伤在身的名头,闭门几日在家偷闲,也是为了观察这些人的反应。
谁在不安?谁在骚动?
私卫交上来一张名单,赵景行简单扫视一眼,和杜满城交代的名字大差不差,看来他没有藏私,是真的老实交代了。
这回带足了自己人,现在全部四散开来,搜查尹光府内能用的信息和贪墨的银子。
尹光的这座府邸,厅堂高阔宏敞,梁柱皆以金箔贴裹,熠熠生辉。
踏入内室,满目尽是奢华,红木雕花床帷幔低垂,锦缎织就的帐沿垂坠,花鸟纹样栩栩如生。
书房里的文房四宝皆为极品,可相当普通人家十年嚼用的紫玉羊毫笔都只是最不起眼的玩意。
回廊缦绕,园中假山堆叠,池水清澈见底,湖石后藏着精巧的亭台,飞檐入云。
这等奢华规制,赵景行也不免惊叹道,她的晋王府也不如他这气派。
她一边漫步这座宅邸,一边等着私卫搜寻的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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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审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