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半个字也吐不清晰。
站在裴淮年身侧的疾风上前一步,朗声道:“你若是没什么好说的,那便准备行刑!”
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想逼出周明远最后的防线。
周明远猛地抬头,眼睛泛红,浑身抖得像筛糠,连带着枷锁都发出哗啦的声响:“不行!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吏部尚书的嫡子!我爹是朝廷命官!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爹绝不会放过你们!”
“杀你,是皇上的旨意。”裴淮年打断他,语气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你私设兽夹,欺君罔上本就该死。若是此刻说出那人是谁,或许我还能去求皇上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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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发髻凌乱的女人。
“裴将军!开恩啊!求您饶了我儿啊!”周夫人被两个衙役死死架着,华贵的绸缎衣裙沾满了泥污,她拼命挣扎,“他是被人骗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与我儿无关啊!你要杀就杀我吧,留他一条命,求你了!”
她的哭喊声嘶哑得像破锣,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看向刑台中央的周明远时,眼神里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
“明远!我的儿啊!”
“爹!娘!救我!”周明远朝着人群边缘嘶吼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哪里还有半分尚书公子的体面,“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招供!上峰说了会救我的!爹,你快让上峰来救我啊!”
人群边缘,周尚书背对着刑台站着,身形佝偻得像株被狂风压弯的枯树。
“周尚书,”裴淮年看向他的背影,“还记得我们昨天说过的话吗?你的时间不多了。”
周夫人挣脱衙役的手,踉跄着扑到周尚书面前,死死抓住他的衣袍:“老爷!你快说啊!上峰是谁?快说啊!求求你了,救救明远,救救他啊!”
“爹!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周明远还在刑台上哭喊,声音越来越弱,带着濒死的恐惧,“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个跑腿的!爹,你告诉他们,告诉他们啊!”
周尚书缓缓转过身,只是冷冷地看了周明远一眼,随即对旁边的下人吩咐道:“把夫人扶起来,带到一边去。”
下人连忙上前架走哭闹的周夫人,他又看向裴淮年,语气平静得可怕:“我该说的,昨天就已经说完了。”
裴淮年的眼神冷了几分,朝身旁的刽子手抬了抬手。
“午时三刻到——”监斩官拉长了声音,手里的令牌高高举起。
周明远的嘶吼戛然而止,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死死盯着人群边缘的周尚书,眼神从哀求变成了怨毒:“周显!你这个老东西!你为了你的前程,为了你的乌纱帽,不管我的死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周尚书面露不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他很清楚——
周明远没死在大牢里,已经是他违背了上峰的指示。
一旦再牵扯出“上峰”的身份,别说保不住儿子,整个周家,怕是都要沦为刀下亡魂。
“斩!”
令牌落地的瞬间,刽子手猛地拉下绳索。
“咔嚓——”
沉闷的响声过后,是周夫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还有人群里倒抽冷气的声音。
周尚书的身子猛地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裴淮年走到周尚书跟前,声音冷得像秋日的霜:“周尚书,周明远到死都在喊上峰,你该知道,这案子,还没完。”
周尚书的肩膀猛地一颤,终究还是没说一个字。
……
远处街角,乌木马车的车帘被风掀起一角,车里的人拢了拢身上的貂皮大衣。
“留着他,总归是个麻烦。”声音隔着布料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冷意。
“是。”车外的侍卫低应一声,抬手对空中打了个手势。
此时,裴淮年正盯着周尚书,等着他从丧子之痛中缓过神来,吐露关于“上峰”的线索。
“如果我说了,能保护我家里人的安全吗?”周尚书的声音带着颤抖。
裴淮年往前走了一步,目光锐利却带着一丝笃定:“我可以跟皇上请示,保你家眷性命,只要他们不曾参与。”
周尚书的眼神动了动,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我只知道上峰年纪不算很大,听声音是个男子,他……”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裴淮年的注意力全在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等着后续的关键信息,丝毫没留意到斜上方掠过的一道冷光。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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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上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