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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风,似乎都比别处更冷硬,裹挟着权力的腥味和欲望的尘埃,刮在人脸上,像无形的刀子。
     裴砚桉一袭风尘赶到望京的时候并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直接钻进南城一个不起眼的茶油铺子。
     铺子的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正拨着算盘,见到裴砚桉,算珠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拨动。
     “客官,买油?”
     裴砚桉不答,指尖在柜面上轻轻叩了三下。
     胖老板的算盘声停了。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被市侩的油滑覆盖。
     他慢悠悠起身,引着裴砚桉穿过堆满油桶的后院,进了一间暗室。
     “世子爷,您可算来了。”胖老板躬身行礼,态度与方才判若两人,“之前您飞鸽传书回来让我查的那个人有眉目了。”
     “说。”裴砚桉的声音很沉,带着连日奔波的沙哑。
     “那个秦风现在的身份是朗月阁的老板,说是三个月前刚从江南来。此人出手阔绰,行事却极为低调,这一个月内的事件就结交了不少商户。”
     “现在我们查到了他所住的宅子。”
     胖老板递上一张草图,“这是宅子的布局,但我们的人去看过,守卫森严,外松内紧,至少有二十名好手日夜巡逻。”
     裴砚桉的目光落在草图上,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里面关着的人,查到了吗?”
     “一个时辰前,宅子里采买的仆人去药铺抓了安神的药,说是给府上两位女眷。根据您给的画像,极有可能就是云姑娘和那位林依姑娘。”
     裴砚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缓缓收紧,钝痛蔓延。
     他必须立刻找到云岁晚。
     可是,怎么进去?
     强闯是下下策,万一打草惊蛇,只怕会害了她们。
     裴砚桉的视线扫过暗室的桌案,最终停在一只小巧的竹哨上。那是他少年时,在军中用来训隼的哨子。
     他拿起竹哨,递给胖老板。
     “想办法,让这支哨子的声音,传进宅子后院。”他的声音不容置疑,“不要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胖老板面露难色,但看着裴砚桉那双幽深如寒潭的眼睛,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重重点头。
     “属下,遵命。”
     
     连着两日,云岁晚都在重新赶制首饰。
     想要将毒全部灌入首饰中,绝非易事。
     到现在她几乎已经两天没有合眼。
     她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兽,看似平静,实则每一寸神经都紧绷着。
     秦风每日来为她“诊脉”,温文尔雅,但眼底却藏着一丝她从前未曾察觉的焦躁。
     云岁晚不禁暗暗高兴起来了。
     他越焦躁,是不是就说明外面的局势可能有变,他的计划可能到了最后关头?
     午后,倦意上涌。
     云岁晚靠在窗边,强撑着精神。
     忽然,一阵极其细微、几不可闻的哨声,乘着风,悠悠飘进耳中。
     那哨声很奇特,不成曲调,只是几个单调的音节,一长,两短,一长。
     云岁晚浑身一僵。
     这是,裴砚桉的信号!
     虽然重来一世,云岁晚对裴砚没了上一世的执迷,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是不可能忘记的。
     当年,她刚嫁入裴府,裴砚桉就很喜欢吹隼哨。
     云岁晚喜欢坐在廊庑处停他吹哨,时间一久也就记住了。
     现在听到熟悉的调子,云碎娃所以,裴砚桉来了望京?
     云岁晚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高兴之余又带了几分苦涩。
     但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
     她告诉自己,现在重要是能告诉裴砚桉自己很好,而且拿到了证据。
     云岁晚的目光在房中飞快扫视,最后落在了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茉莉上。
     她伸出手,看似无意地拂过花盆,花盆碎掉,瓷片不经意划过手。
     瞬间,血涌了出来。
     负责看守云岁晚的人冲了进来,“怎么回事?”
     云岁晚:“不小心弄翻了花盆,划伤了手。”
     看守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无措。
     云岁晚:“还愣着干什么?找大夫啊,我这手要是费了,你们觉得秦公子会放过你们?”
     看守的人匆匆往外。
     也就是在这瞬间,云岁晚将一张纸条偷偷裹着石头往外狠狠丢去。
     虽然知道可能会被发现,但她只能搏一搏。
     反正她笃定就算秦风发现,现在她对他有利用价值也不敢真伤了自己。
第148章 只怕会害了她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