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紧紧握住了那颗蜜饯,像是握住了某种小小的依凭和反击的力量。
接着,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小公主在父亲严厉目光的“逼迫”下,小脸一皱,带着壮士断腕般的决心和泪珠,猛地张开了嘴巴,发出“啊——”的一声短促哭音,同时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行刑!
“好!”昭永顺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遇,手腕极稳地将那半勺浓黑的药汁快速送进了女儿口中。
“唔——!”浓烈的苦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小公主本能地想吐出来,但下巴被父亲的大手极其轻微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托了一下。大半勺滚烫苦涩的液体被强灌下去!
剧烈的恶心感和无法忍受的苦味让昭绥安瞬间爆发出了比之前更尖锐、更委屈的哭声!她疯狂地扭动身体,小手用力推开父皇的手,紧接着就把手里紧紧攥着的、还带着凉气的山楂蜜饯,像丢一块烫手的石头一样,狠狠扔向了地上药汁残留最多的角落!
那颗圆溜溜、裹着霜的山楂球儿“咚”地砸在湿漉漉的地砖上,弹跳了几下,骨碌碌滚了几滚,刚好停在刚刚安静退回墙角的少年侍卫明渊的脚尖前。明渊垂着眼睫,看着那颗沾了灰尘和药渍、被小主人无情抛弃的蜜饯,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只是无声地、极轻微地动了一下脚,将那粒碍事又可怜兮兮的小果子,不动声色地拨到了更不起眼的阴影里。
昭绥安的一场小病,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看似平静的宫墙内激起了看不见的漩涡。
深紫近黑的丝绸帐幔层层垂落,隔绝了外殿昏黄的灯火,却放大了帐内低沉的询问和压抑的呼吸声。
“……查清楚了?”昭永顺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擦过冰面的冷刃,每一个字都浸着寒气。他负手立于床榻前,明黄的寝衣边缘被床头跳跃的烛火勾勒出一圈冰冷的金边,肩背的线条绷得如拉满的弓弦。高大身影投下的一片厚重阴影,沉沉地覆盖了跪在冰冷地砖上的御药房总管太监和大宫女。
那总管太监抖得像风中秋叶,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砸在地砖上几乎清晰可闻:“回、回陛下……奴、奴才仔细盘问了昨夜当值的所有人……从、从公主殿下的酸梅饮子的冰镇、到衣物更换前的汗湿……绝……绝无半分轻忽懈怠!每一处都……都有人守着……”
“哦?”昭永顺微微侧过头,烛火在他深邃的轮廓上投下浓重的明暗交界,那双看向底下人的眼睛,此刻没有雷霆暴怒,只有一种寒潭深不见底的审视,“那就是说,朕的绥安,是凭白无故就遭了这番罪?”他的语调甚至称得上平静,只是这份平静让跪着的人脊背发毛。
“奴才不敢!奴才万死!”总管太监吓得魂飞魄散,头重重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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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