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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落,我已端盏啜饮半口。
     噗!
     温热的浅金茶汤被我尽数泼在地衣之上。
     “三爷勿怪,”我指尖一旋,“此芽尖焙得太急,焦火气掩了本味。倒叫江某怀念起前日送您的雪顶茶,寒酸是寒酸,胜在干净清爽。”
     字字平淡,却如耳光抽在阴永昌脸上。
     阴永昌脸上的笑意终于凝滞了一瞬,吩咐道:“茶凉了,换一盏给江大人。”
     “不必麻烦。”我截断他话头,朝王碌一抬下巴,“初到幽州,承蒙关照,总该回点心意。王碌!”
     王碌应声上前,紫檀礼盒与阴氏族谱齐齐置于几案。
     盒子咔哒轻响,曹满仓僵死灰败的头颅赫然显现!
     枯槁的嘴唇微张,凝固的双眼透过缭绕的暖阁烟气,空洞地“望”着阴永昌!
     阴永昌身后管家倒抽一口冷气,踉跄着几乎撞翻熏笼。
     捧着茶盘的侍女更是尖叫一声,碎瓷四溅!
     唯有阴永昌,目光死死钉在那颗头颅上,良久,缓缓抬首,眼底已是毫不掩饰的刺骨杀意:
     “江小白!阴家开中门,奉清茶,以礼相待,你这是何意?”
     我站起身,来到曹满仓的头颅旁。
     “说来惭愧,”我指尖叩了叩的紫檀盒沿,“江某赴任途中行至鹰愁涧,路窄风高,竟撞上一伙剪径的血刀门强人。百十个亡命徒红着眼往上扑啊,刀光能把涧底都映亮了。得亏老天开眼,让江某捡回条命。”
     我声音转冷,“偏生跑脱了个领头的老鼠,滑不留手,害我追了五天五夜。今日在城东老曹铁匠铺总算揪住了尾巴,手起刀落,扒了皮一瞧,您猜怎么着?”
     我猛然翻腕,将那半块玉佩和书信摆在桌子上,“竟是当年从阴家‘走失的……十少爷?”
     “哐当!”
     阴永昌手中暖炉应声而碎!
     滚烫的银炭夹杂火星泼了他满身!管家扑上去想擦,被他暴戾地一把挥开!
     “江主簿好个伶牙俐齿!”阴永昌额头青筋暴露,目光扫过族谱,“血刀匪类,与我阴府何干?”
     我恍若未闻,拎起那卷族谱,哗啦一声展开在他眼前:
     泛黄的“阴氏族谱”四字下,“阴满仓”三个新墨淋漓的血字触目惊心!
     “先前两次叩门被拒,在下心中惶恐,总觉得自己送的礼不够分量。”
     我指尖划过“阴满仓”那三个淋漓血字,“想是那雪顶薄礼,配不上贵府门楣。今日特备此厚仪——”
     砰的一声,我合上木盒,“骸骨还乡,是谓仁;谱牒归宗,是谓礼!若阴府嫌弃这十公子腌臜污了祖祠也无妨。”
     我指着城东市口方向道:“申时三刻前,此头便悬于东市牌楼!让幽州百姓都瞧瞧,这勾结血刀门、截杀朝廷命官的狂徒,究竟生得何等模样!”
     此话一出,阴永昌目眦欲裂,嘶吼道:“你敢!”
     嗡!
     羊毛真气示警!
     三道阴寒气息已封死暖阁后窗,檐角那道六品威压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阴永昌气得浑身发抖,目光阴鹜,咬牙切齿道:“江小白,你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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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悬刃交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