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婚前又翻修整改了一番,在院里与魏黎办了婚礼,拍了婚纱照。
“别太上心这些事,我看孩子和知行跟你的关系比上次来时还要淡了。工作重要,家庭也一样重要。”
“这段时间稳稳当当地,等着时间到了往上走就行。”
薛宴辞答一声,“嗯,知道了。”人人都这样说,工作重要,家庭也一样重要。
可谁先不想要这个家的,是他,是路知行。
是那个又天真又愚蠢,还傻乎乎的路知行。
吃完年夜饭,看了会儿春晚,九点多的时候,一家三口才从干部疗养院出来。
“妈妈,你是不是在吸烟?”
薛宴辞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女儿,叶嘉念一脸笃定。
薛宴辞不是没当着叶嘉念的面抽过烟,只是每一次都会被路知行隔在中间挡回去,路知行也会和女儿解释很多遍,说妈妈没有抽烟,是她看错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薛宴辞尴尬地笑笑,“我的小姑娘,你怎么越来越聪明了。”
“妈妈你今天身上的味道和启洲舅舅一样。”
薛宴辞握着方向盘的手握得更紧了。昨晚她没烟了,顺手拿了大哥一包烟,今天就被孩子发现了。
“舅舅说吸烟是因为压力大,妈妈,你压力也很大吗?”
“一点点儿,就和你小拇指的指甲盖一样小。”
叶嘉念坐在安全座椅上仔细研究起小拇指的指甲盖。路知行侧目看一眼薛宴辞,她今晚在张家饭桌上吃得很少,自己布给她的菜,她也只吃了一半。
“妈妈,你还没有过生日,我们去过生日吧。”
“今天蛋糕房的叔叔阿姨都回家过年了,没有蛋糕,过段时间,好不好?”
“去麦当劳过呗,妈妈你以前也对着汉堡许过愿。”
薛宴辞早就忘了这是哪一年的事了。但那天不是她的生日,好像是陪路知行去巡演。在高铁站买了汉堡和薯条,在高铁上她拿了根薯条,蘸了点番茄酱插在汉堡上许愿:路知行巡演顺顺利利。
当时路知行给薛宴辞拍了照,叶嘉念应该是在相册里看到了这张照片。
“妈妈,你许了什么愿望?”
“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妈妈,爸爸生日那天许的愿望我知道。”
薛宴辞抬手拆了女儿的麻花辫,随意散着,她总说不要给孩子把头发扎得太紧,发际线会变高,会很丑的。
“妈妈,你不想知道爸爸的生日愿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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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做人,管好自己就够了,别想着管别人的闲事。”
薛宴辞说,路知行的生日愿望是闲事。她说,他是别人。
叶嘉念没了刚进麦当劳的兴奋,手里握着一根薯条不知所措。路知行假意和女儿聊起有什么新年愿望,聊起一会儿回太姥姥家想玩什么游戏,晚上想听哪本故事书……
三个人分了一个汉堡,吃完后,沿着一路的灯光、一路的红灯笼、一路的新年装饰,赶回叶家老宅。
“赵姨,我大哥、二哥呢?”薛宴辞神情严肃,与新年的气氛格格不入。
“跟老太太她们看春晚呢!”
“麻烦您过去请他们来书房一趟。”
薛宴辞刚走到楼梯口,又碰到从厨房出来的苏幼凝,抱着薛航舒,手里举着半拉糖画。
“大嫂,麻烦你去跟爸妈说一声,明天早点出发去北京,大概八点半就走,今年得在北京住一晚。”
“对了,南开区赵家,今天送年礼过来了吗?”
“送了,也按照之前启洲核对过的单子回了。”苏幼凝毕恭毕敬地回着话。
“拆开看看,把里面的钱,明儿一早拿给二哥,让他拿去总医院给老爷子充住院费里。然后买束花过去看看,带句话:我这头一忙完就会过去看的,别着急。”
苏幼凝瞧着薛宴辞上楼的样子,只觉她和薛家老爷子很像,此时距离薛家爷爷薛安厚过世已经两年了。爷孙俩说话办事的风格一模一样,苏幼凝不敢有任何违背。
“爸爸,妈妈是不是又生气了?”叶嘉念拽拽路知行的手。
路知行弯腰抱起女儿,“没有,妈妈只是太忙了。”
叶嘉念说得没错,薛宴辞是又生气了。但她是因为什么生气,路知行摸不准。
也许是女儿知道她抽烟的事了;也许是她说做人要管好自己,她在怪他没有管好自己;也有可能是因为几年前那个小赵劝酒的事;但绝不可能是因为要给赵家看片子的事。
薛宴辞对所有的病患,一直都是一视同仁、不分厚薄的。
“姑娘,爸爸带你去睡觉吧,明天我们要早起去看明爷爷和黎奶奶。”
叶嘉念张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路知行知道,女儿是想问薛宴辞什么时候睡,她想和妈妈一起睡,她想要妈妈抱她睡。
“怎么了?”薛启洲火急火燎赶到书房,“小辞,哪里出问题了?”
“北京的事都定下来了。”薛宴辞一板一眼地嘱咐道,“大哥,孙家的事得抓点儿紧,务必办干净了。”
“还有,叮嘱一下苏幼凝,今年的年礼,务必她自己一人拆了看看,再都收起来,别让其他人经手。”
“二哥,赵家老爷子,我惦记让他去上海动手术。”
“你看过片子了?”薛启泽好奇一句。
南开区赵家当时得罪路知行的事,薛宴辞事后可是发了好一通脾气的。这也是为什么小赵到现如今还在南开区当一把手的缘故。
薛宴辞不放话,不把这事揭过去,小赵就甭想入市委常委的名单。
“嗯,问题不大,但他怕得很。明儿一早你去看看,通个气,等我办完手里的事,让他去上海,到时候你陪着去。”
“行。”
“借着这事儿,你那事儿估计能好办点儿。”
赵家在天津也能算一号人物了,但更重要的是赵家会娶媳妇儿。从前年开始,接连办了两场喜事,娶了一个浙江的媳妇不算完,紧接着又娶了个上海的媳妇。
赵家是铁了心要进部委,这也是赵家费尽心思打听薛宴辞任免事项的主要原因。三五年后都是同事,没必要再斤斤计较了。
一口气说完所有事,薛宴辞才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一口,冰凉。
临出书房门,薛宴辞摸出兜里剩的半盒烟,递给薛启洲。
“戒了?”
“没有,味道太大了,被我姑娘发现了。”
“那你就趁此戒了吧。”薛启洲劝一句。
“再说吧。”
薛启泽冲门口喊一句,“你干什么去?”
“出门,买点儿东西。”
薛宴辞再回来,已经十一点了。
推开卧室门,路知行和叶嘉念睡得正好。穿过卧室,到衣帽间拿了几件衣服刚准备离开,但又没忍住,站的一米远,看了看女儿。
那样小小的一个人,一个小小的姑娘,心里却装了那样多的事。
“你在这里陪姑娘睡吧。”
“不用,明天八点半走,早点起。”
薛宴辞抱着衣服在老宅借着地廊微弱的光游荡了一圈又一圈,只觉得很安心。小时候一半时间在厦门,另一半时间就在这里。
到天津读大学后,来的次数更多了。和路知行结婚后,每周都回来吃饭。生完叶嘉念,姥姥喜欢孩子,来的更勤了,但也是从那时起,她来的少了,都是路知行带着孩子来。
近两年,每回来一次,就会发觉这里变了,那里也变了。
叶家四代人,所谋所求,最后都落在了这幢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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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新年走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