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燕国公府此刻的喧天喜庆、热闹非凡形成冰冷对比的,是开原公主府那近乎死寂的冷清与凄凉。
司马凝雪独自一人坐在凝露阁的窗边,窗外阳光明媚,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侍女送来的午膳摆在桌上,几乎没有动过。她怔怔地望着窗外庭院里精心打理的花草,耳朵里却仿佛能清晰地听到,从城西燕国公府方向隐约传来的喧哗和欢笑。
姐姐晋封河北公主、大晋长公主了。食邑万户。
姐姐八月初一,就要与邵明珠举行正式的大婚之礼了。
规格隆重,由陛下亲赐,皇室出资,天下共贺。
这本该是值得她为姐姐由衷高兴的事情。姐姐司马凝霜,经历了那么多波折,付出了那么多牺牲,如今终于苦尽甘来,名正言顺地站在了那个位高权重、光芒万丈的男人身边,接受天下人的祝福和敬意。
她也确实为姐姐高兴。真心的。
可是这份喜悦却像最尖锐的针,狠狠地扎进了她自己血淋淋的心里!
喜悦是姐姐的。荣光是姐姐的。名分是姐姐的!而她司马凝雪算什么?!
从上次珠市口事件,邵明珠在公主府不顾她的哀求,执意鞭打她的侄儿,并甩下那句冰冷的话语离去后,这个男人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一次都没有!
曾经那些旖旎温存的日子,仿佛成了一场虚幻的梦。她就像一件被主人遗忘在角落的旧物,无声无息地待在属于“开原公主”的牢笼里,空顶着这个华丽却冰冷的名头。
无名无份!外宅!玩物!这些字眼如同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灼烫着她的尊严!尤其是今日,姐姐获得盛大封赏和赐婚的消息传来,这“名份”二字,更成了最锋利的羞辱,将她心中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彻底击碎!
我算什么?!我究竟算什么?!一个压抑太久的、充满自怨自艾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猛然窜出!瞬间将她淹没!
巨大的委屈、不甘、恐惧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自怜猛地冲上心头!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她紧紧捂住嘴,不想哭出声,肩膀却因为剧烈的抽泣而不住地颤抖。
“呜呜……”压抑的呜咽声终于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眩晕猛地袭来!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呕——!”司马凝雪再也忍不住,猛地弯下腰,对着旁边的痰盂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只呕出一些酸涩的胃液,但这剧烈的恶心感却让她浑身冷汗直冒,难受得几乎虚脱。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一直侍立在旁的贴身丫鬟翠玉见状大惊失色,慌忙冲上前,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一边焦急地询问,“您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还是感染了风寒?怎么突然吐得这么厉害?”
司马凝雪无力地摆摆手,脸色苍白如纸,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依旧在翻腾不息:“没……没事……就是觉得很晕……想吐……难受……”
这症状来得太突然也太奇怪,不像是寻常的风寒。翠玉看着主子这副模样,心急如焚:“殿下,您这样肯定不行!奴婢马上去请太医!”说完,不等司马凝雪阻止,她已快步冲出阁外,急声吩咐另一个宫女去太医院请太医。
大约半个时辰后,太医院的院判陈融,一位五十多岁、在宫中服侍多年、医术极为精湛的老太医,被急匆匆请到了开原公主府。他是邵明珠的心腹太医,负责公府及几位核心人物的健康,自然也知道邵明珠与这位开原公主之间讳莫如深的关系。一路上,宫女早已将公主身体不适、疑似急症的消息告知了他。
凝露阁内,司马凝雪靠在软枕上,脸色依旧苍白,神情恹恹。陈融躬身行礼:“臣陈融,叩见公主殿下金安。不知殿下有何不适?”
“陈院判不必多礼。”司马凝雪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和沙哑,“今日突然觉得头晕目眩,恶心难忍,呕吐了两次……感觉异常疲乏……”
“请容臣为殿下请脉。”陈融走到床边,宫女搬来绣墩。他小心翼翼地搭上司马凝雪的皓腕,凝神静气,开始仔细诊脉。
时间一点点过去。阁内寂静无声,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陈融闭目诊脉的手指,在最初的沉稳之后,几不可察地轻轻跳动了一下,随即他的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起来。他并未说话,而是更加专注地感受着指下的脉象。
又过了许久,他缓缓睁开眼,收回手。脸上的神色极其复杂!那是一种混合了了然、凝重、还有一丝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
司马凝雪一直紧张地注视着他的表情,见他睁开眼,立刻急切地问道:“陈院判,本宫……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染上了什么急症?”
陈融缓缓站起身,对着司马凝雪深深一躬,姿态极其恭谨,但抬起的脸上却带着难以掩饰的为难!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语气沉重而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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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请恕臣直言……殿下……殿下并非
第349章 凝雪怀孕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