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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 屈屈薄礼,不成敬意[2/2页]

大魏春 眀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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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之叹息一声,方要回应,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细响。
     仿佛刀剑相击,又如珠玉落盘,琅琅有声,清脆悦耳。
     “叮叮……叮叮……”
     响声越来越密,越来越近,二人毛骨悚然,近如呆了一般的对望着。
     眼中皆是惊惧相加,达奚突的一动,有如炸了猫,纵向跃上半塌的墙头,往响声传来之处了望。
     月光如水银泄地,仿佛在沙海之上披了一丝轻纱。而远处寒光点点,一晃一晃,就如星辰落地,遍野星芒。
     这哪是什么星辰,而是数不清的甲骑。
     而方才那脆耳的响声,分明是铁甲甲叶撞击时的响动。
     能看的如此清楚,听的如此真切,分明已不足半里,为何自己之前半丝都未察觉?
     而这些兵,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顾不得脑中乱七八遭的念头,达奚厉声大吼:“敌袭,上城……”
     城下顿时乱做一团,兵卒扔了酒囊、羊腿,一窝蜂似的上了城墙。
     但看到古城四周那数不清的寒光,近百兵卒无一不是脸色煞白,两股战战。
     来敌怕不是有三五千,皆是人马俱甲,还守个鸟毛?
     就只这百余人,对方只需一轮箭,就能灭个七七八八……
     达奚脸上已无半丝血色,两手已然拉开了大弓。然而箭在弦上,却如冻住了似的,任凭两臂狂颤,达奚却不知该不该松弦。
     若为两百里外的柔然大军,军阵不会这般齐整,更无可能人马皆甲,且能悄无声息的靠近古城。
     但除过胡兵,这数千骑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六镇,夏州,更或是……西海?
     正当达奚惊疑不定,骑阵中升起了一盏灯笼,就如凭空被定了身,数千骑予城外齐齐站定,整齐的令人心中发寒。
     而后一骑出阵,往城下走来。未带一个护卫,更未竖盾,视城上近百利矢如无物。
     也就十多步,来将驻马,笑呵呵的朝达奚拱着手:“奚中郎,别来无恙乎?”
     达奚眼珠子猛的往外一突:这声音……怎这般耳熟?
     脑中仿佛冒出了一根线头,将要捉住之际,突听张敬之一声惊疑:“信义?”
     张信义?
     好像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觉浑身酥酥麻麻,犹如无数蚁蜂噬咬。
     心中更是涌出了滔天怒火,达奚又惊又疑,又气又急:“张信义,好你个狗贼,你不是死了吗?”
     两年之前,李承志征讨秦、梁二州之时,到泾州向奚康生求援,奚康生便遣三营精骑助战。
     时达奚为主,张信义为副。然陈仓一战,张信义并两营战骑死伤殆尽,未剩一个活口。
     事后奚康生斩钉截铁,称定是被李承志藏了起来。达奚还据理力争,称陈仓之战惨绝人寰,便是中军精锐都死了近万,再死上两营泾州精骑也不足为骑。
     为此,他被奚康生狠狠的抽了一顿不说,更是在奚康生的强令下,不得不与张敬之疏离。
     而如今才知,从父竟未料错,竟真是李承志这狗贼所为,他焉能不怒?
     他恨不得松开弓弦,一箭将张信义钉死在城下。
     但也就转了个念头,突觉手上一重,竟是张敬之双手攥住了箭杆。
     “中郎,万万不可……倒非老夫怕你射死信义,而是李氏甲胄皆为精钢所锻,便是换成奚公在此,也绝伤不到信义分毫……既如此,何必伤了情分?”
     就算射不死,爷爷也要射一箭解解恨……
     不说还好,达奚一听更觉怒火中烧,侧身挤开张敬之,竟又举起弓:“张敬之,枉我引你为挚友,但你却百般欺瞒于我,如今更是惺惺做态,假仁假义,比李承志那贼子还要可恨……”
     “我何必多此一举?”
     张敬之怅然一叹,“若有意害你,我早已诱哄你至比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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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一顿,他又朗声喝道:“尔等若不想死,就将中郎绑了!”
     “谁敢……”
     达奚顿时大怒,怒声厉吼。但吼声未落,竟真有十数个兵卒扑冲了过来,还尽是麾下亲信?
     他气的哇哇大叫,但只是瞬息之间,达奚就被扑倒在地,满身大汗。
     张信义好不惊讶,呆呆的看着城上这一幕。
     他还以为要费好多口舌,也更说不定达奚恼羞成怒,会拿叔父做人质。
     谁想这般轻松?
     正自愣神,又听张敬之怒声斥道:“为何如此突然,你就不能让张启(张敬之之前派往比干城的亲信)先予我知会一声?”
     张信义讪笑着:“还请叔父见谅,郎君便是这般交待,说以免打草惊蛇惊动了奚中郎,若是让其逃回关中,反倒白费了奚尚书眷眷之心,是以令我等快刀斩乱麻……”
     “放屁,这与从父何干?”
     达奚已被捆的如粽子一般,也就只能破口大骂。
     也不只是他,就连张敬之也错愕不已,心想奚康生分明不怀好意,怎又成了眷眷之心?
     “叔父,此处人多眼杂,能否先将侄儿放进城再予你细说?”
     张信义又一指达奚,“郎君断定,奚中郎怀中必藏有奚尚书之亲笔密信,叔父一搜便知……”
     “你搜个鸟毛,若有从父密信,爷爷岂能不知?”
     “中郎,有的……不过在卑职身上!”
     就如一道旱雷,将达奚轰的外焦里嫩,又觉身上一轻,一个军汉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伸手在怀里一阵摸索,掏出了一个皮封。
     “此为尚书之锦囊妙计,称若至危急或必要之时,可交由张司马……”
     还真有?
     张敬之下意识的接了过来,又瞅了一眼那军汉,发现此人不但是达奚的贴身心腹,亦为奚康生族中子弟。
     怪不得自己喊了一声绑,这些军汉来的如此之快,怕不是奚康生早有安排?
     暗中惊疑,张敬之迫不及待的拆开了火漆,其中足有十数张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就着火把,他匆忙一扫,而只是一眼就僵在了原地,如雕塑一般:“李国公,屈屈薄礼,不成敬意,万望笑纳……”
     奚康生不但将他与达奚当做礼物送给了李承志,更是密令心腹,将张氏举族送往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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