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九号。
刘医生再次和我沟通,问我这两天的感想。
我如实说了,还主动问起:让那对夫妻配合拍照片和视频,过程是不是不太顺利?
听到这话,老妈面露尴尬,说还好。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能让人家一家三口配合拍照拍视频,尤其是那段明显带有针对性的视频,显然不是对方随随便便就乐意配合的。这倒不是我恶意揣度——毕竟我也了解社会和人性。
刘医生随后跟我解释了——
他说,首先,在我入院第三天,他看我心态稳定,便尝试与我沟通。当时听到我语气笃定地说那个孕妇死了,接着又有些逃避相关话题,他心里就产生了疑惑。
然后他尝试联系那家医院,因为他觉得那是个绝佳的暴露疗法“活体教材”……
他表示很幸运,确实通过关系网找到了熟人打听。不过他也承认,即使没打听到,在和我父母沟通之后,他们也打算回去一个。毕竟这事虽然麻烦,但无疑是个很好的例子。
而且刘医生坦言,暴露疗法是我治疗方案中的必要环节,虽然提前了,但这一步终究要走。所以,老妈去见对方前,他们就考虑过:必须趁早,因为对方产后还在住院。如果晚了,人出院了,就极难再找到了。
至于视频和照片怎么让对方配合的,刘医生并没说。不过我从老妈表情看的出来,估计是花钱了。
他说“很幸运”,我也能理解——这份幸运,就在于对方确实没死……
我听他说完也问出了这个疑惑:“如果对方死了呢?”
我问出这个问题后,能看出老妈的紧张。刘医生则认真看着我,慢慢地,脸上浮现出笑意:“你能问出这个问题,我觉得特别好!这证明你确实在进行自我调整,而且进步很大。但是…”他顿了顿,诚恳地继续道:“如果结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当然,那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我得诚实告诉你:若真如此,这个案例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我们在这件事上,不能也不会编造假信息去骗你。……而且,这个案例虽然极好,但并非不可替代。”
“关于这点,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你可以思考一下自己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这对你有帮助!”
我说回去想想。刘医生并未就此打住,又跟我解释了一下灾难化思维。
他举了几个例子:比如轻微头痛就坚信自己得了脑瘤,工作中一点小失误就认为会被开除、事业彻底完蛋,孩子晚归几分钟就担心遭遇严重意外等。
我能理解,无非是把日常小事或不确定事件过度往悲观方向解读。指个体在面对情境时,习惯性地将情况想象成最坏的结果,过度放大潜在的危险或负面后果,甚至推断出灾难性的结局,即便这种结果发生的概率极低。
理解他的用意后,我说想自己琢磨一下,如果有这类的书可以给我看看。
刘医生听我提到书时,似乎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给我找了一本解读这方面原理的书。
这本书很薄。
喜欢。
第411章 灾难化思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