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样子,若是依晴在场看到了这些,大抵上也会说出这些话来的吧!
听了韩祈钟的话,韩梧轼笑得很是满足,他以着嘶哑的声音呵呵笑出声来,用手拍了拍韩祈钟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算是告诉了他个心情。只是,韩梧轼并没有言语些什么,也没有对于方才韩祈钟所说的话做出什么旁的表示。假使韩祈钟是个并不了解自己二叔性子的人,恐怕还会以为韩梧轼根本不在乎了这些呢!
过了许久之后,韩祈钟搀扶着自己的二叔,有些吃力地进入了院中。他的双手也并没有闲着,一只手紧紧搂住了韩梧轼的胳膊,带动着他前行,而另一只手则是提着方才那个有些破烂的食盒,想要看看这里头究竟装了些什么吃食。
直到他将韩梧轼安置妥当之后,这才腾出功夫来去看了那个被自己进门之后,随手放在了屋中地面上的那只食盒。他重新提起了那只食盒,将其放在了屋中摆放着的那张极其简陋的方桌上。若是不知情的人进入了这里,恐怕还会以为这儿是那个农夫的土坯房子,而根本不会联想到这里是当今丞相的亲弟弟所居住的地方。如果不是依晴与凤舞曾经亲眼见到过这么个破旧简陋的小房子,只怕也不会相信了韩梧信竟是这种苛待了自己亲人的冷酷吝啬之人的。
只是,韩祈钟还是低估了自己的父亲对于二叔的恨意,当他将食盒打开的时候,再次刷新了自己对于“苛待”,或者说是“虐待”这一词汇的理解。这食盒中装的哪里是个二房老爷能够吃的东西,即便是放在普通人家,也会觉得这等饭菜实在是太过于寒酸而简单了。
一碟子发硬发干的生硬馒头,一碟子闻起来就能知道已经腌制了多年的咸菜,还有就是一碗几乎能够数清楚里头米粒儿的稀粥。这便是韩家为这位韩家二老爷配置的午饭,甚至于还与曾经的饭又“高”了一个档次。
瞧着食盒中的这些吃食,韩祈钟垂在自己身侧的一双手瞬间收紧,脸上的情绪也变得越发严肃了起来。他可以理解自己的父亲因为惧怕了自己兄弟的才能,而一再的打压韩梧轼;更能够理解,韩梧信这般脾性的人,会做出许多折磨人心性的事情出来!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事还要属当下!
如今,韩梧轼已经成为了宸王殿下云沐阳的老丈人,不论怎么讲都是沾了皇亲的关系。可自己的境遇不仅没有因为这种身份加身,而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反而急转直下呈直线式下降趋势。若是依着寻常人的性子,早就已经受不得这般委屈,不再隐忍不发了。倒是韩梧轼是个能够耐着住性子的主儿,即便日子已经成了眼前的状态,韩祈钟也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的失落与无望。却是比之先前,更多了一份坦然在其中,一副欣然接受了所有的模样,让人看着都觉得心疼不已。
“二叔……”
这一刻,韩祈钟十分想要将自己希望韩梧轼能够同自己离开韩家的事情脱口说出来,可再一想到二人难免口舌间的声音难免会入了有心人的耳朵,这才让他生生忍下了这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是等到韩祈钟自己进了里屋去扶了二叔出来的时候,他这才在韩梧轼的耳边喃喃言语了起来。
即便旁人听不得他们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若是有心人细细查看,也必定能够看出,在韩祈钟将嘴巴贴近了韩梧轼耳朵之后没多久,韩梧轼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凝聚而有神了。那种变化极为明显,全不似先前韩梧轼那种消散而无谓的眉眼,倒像是真的在思索着韩祈钟为他安排的一切。
“二叔,今儿咱们就不吃这些了,我让人去府外带些吃食进来,也好过您这等年纪了,还要受了……”说到最后,韩祈钟实在是寻不得一个合适的词汇去形容了眼前的一切,只能含糊了两句,想要将这等尴尬给掩饰了过去。却没想到韩梧轼根本没有去在乎了这些,只笑呵呵地安慰了韩祈钟两句,便径直做到了方桌前,准备伸手去拿了食盒中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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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韩祈钟赶忙过去搭了个手,帮着韩梧轼将这些东西都摆在了桌上,可脸上的神色却根本没有好转。反倒是韩梧轼根本没去在乎了这些,准备直接坐下吃了眼前的这些东西,看起来并没有觉得这些发硬发干的馒头有什么不好的。他脸上的这种无谓态度,也是让韩祈钟感到惊讶,毕竟,这已经算不得是什么苛待问题了,倒更像是在消磨着一个人的傲骨与尊严。
“二叔……您就听了祈钟一句劝,祈钟会安排好一切的!”眼睁睁地看着韩梧轼将这些东西送进了嘴里,韩祈钟看得心中一阵阵地不是滋味,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去阻止。实在受不得内心的煎熬之后,韩祈钟只能低声在二叔耳边哀求了一声,也算是为着云沐阳的那句恩典做着最后的努力。
听罢韩祈钟的言语,韩梧轼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神情变化,只是放下了手中握着有些僵硬的筷子,往嘴里塞着馒头的手也渐渐停了下来。只听得竹制筷子与方桌之间发出了一声甚是清脆的响声之后,韩祈钟一瞬不瞬地盯着韩梧轼,这才看到了他不住点头的模样。而此时对于韩祈钟而言,竟突然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自己的这个二叔还并没有认了命运,也想要为着自己的未来争取一下的吧!
“好!二叔,那祈钟便……”
这头儿正高兴着的韩祈钟正想要将自己思索再三的计划说出口,可这话也不过才说了个开头,就直接被韩梧轼给拦了下来。只见他突然做了个止断的手势,转头看着韩祈钟微微笑了笑,这才有些艰难地开口说到,“不必去操心这些了,那丫头也已经有了归宿,我会直接去向大哥提一嘴,自愿回了老家为挽柔树碑建墓。”说到此处,他略顿了顿,言语间的哽咽也变得越发明显了几分。
过了些时候他似乎调整好了自己的语气,这才再次开口说话。
“挽柔苦了一辈子了,我可不愿她现在还跟着我受苦的!”韩梧轼紧抿着嘴唇,似乎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而后他抬起头来看了看阴暗屋子外的正午阳光,瞬间绽放了一个有些温柔的微笑。“不管怎么说,挽柔曾经过着名不正言不顺的日子,我总该让她风风光光的重新投胎,以着我妻子的名义!”
听完韩梧轼的言语,韩祈钟心中已然有了个算计,既然二叔已经有了离开的心思,那这件事也算是好办了许多!只要自己在其中稍加操作,相信自己同韩梧轼很快就能够从韩家的高墙大院中脱离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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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避祸事二爷自驱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