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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集:内部管理强化[1/2页]

大民富商苏半城 竹晴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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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账册里的刀刃:成本铁律的推行
     光绪二十九年深秋,运河水面结了薄冰,苏记总账房的铜火盆里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屋内的寒意。苏承宗戴着老花镜,指尖划过账册上34;祭祖用度34;一栏的银圆数字,眉头拧成了川字。账房先生王瑞昌垂手侍立,袖口的补丁在烛光下时隐时现——这是苏承宗上月推行34;节约令34;后,连中高层管事都得遵守的规矩。
     34;去年祭祖耗银三千二百两,34;苏承宗的指关节敲了敲账本,34;今年淮河发水,灾民遍野,咱们苏记的祖宗若泉下有知,怕是也不愿看子孙拿百姓的救命钱摆排场。34;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账册上罗列的各项34;体面开支34;:三太太的胭脂水粉月供八十两,二公子留洋前购置的西洋马车维护费每月五十两,甚至连厨房每日丢弃的剩菜都记着34;折银二两34;。
     内间突然传来咳嗽声,三叔公扶着拐杖颤巍巍走进来,玄色马褂上的云纹刺绣在火光中浮动。34;承宗啊,34;他拈着山羊胡,语气带着长辈的威严,34;祭祖是苏家门面,省了这笔钱,传到外面岂不让人笑话咱们苏半城家道中落?再说,孩子们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该有的排场?34;
     苏承宗放下狼毫,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深色圆点。34;三叔公,34;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决断,34;如今煤矿运输道被暴雨冲垮,铁路配件厂的生铁价格涨了三成,外面等着领工钱的伙计有两千三百人。若再守着这些虚排场,怕是真要让列祖列宗蒙羞了。34;他推过一叠单据,34;这是我拟的《成本节缩二十条》,从今日起,全家上下,包括我在内,月例减半,非必要开销一概停支。34;
     三叔公的拐杖重重顿在青砖地上:34;你这是要革了苏家的命!34;话音未落,苏明远抱着一摞账簿推门而入,额角沁着汗珠:34;爹,铁路配件厂报上来,上周领的润滑油比平时多耗了三成,管库的李管事说是机器磨损......34;他瞥见三叔公,话音戛然而止。
     苏承宗接过账簿,翻到润滑油领用记录那页,指尖在某个日期上停留片刻:34;明远,你带几个人去库房,把近三个月的物料领用单都核对一遍,再查查李管事最近的账目。34;他转向三叔公,语气缓和却暗藏锋芒,34;三叔公,我知道您心疼晚辈,但如今不是讲究排场的时候。当年爷爷挑着货担闯苏州时,哪有什么西洋马车?34;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已是三更。苏承宗看着账册上34;员工恩赏34;一栏,原本计划用于中秋发赏的两千两白银被红笔圈出,旁边批注着34;暂充抢修河道款34;。王瑞昌低声道:34;东家,这样下去,怕是会寒了伙计们的心。34;
     34;所以更要让他们知道,省下的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34;苏承宗站起身,推开窗户,寒气裹挟着煤烟味涌入,34;明天让各厂管事都来正厅,我要亲口告诉他们,只要大伙儿齐心渡过难关,来年利润的一成,专门设为39;共济奖金39;。34;
     晨光微熹时,苏明远带着两个护院回来,手里攥着一封密信。34;爹,从李管事床底搜出来的,34;他声音压得很低,34;是怡和洋行买办的笔迹,许他若能多报物料损耗,就分三成回扣。34;信纸在苏承宗手中簌簌作响,上面还画着苏记新型采煤机的草图。
     第二节 碎布与齿轮:节约运动的暗战
     苏记机器局的晨会上,铸铁火炉烧得通红,照亮了墙上新贴的《节约要则》。管事们盯着布告上34;废铁回收奖励制34;和34;润滑油限领令34;,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钳工班老宋头突然把扳手往工作台一掼:34;苏东家,咱们干活儿的离了润滑油,就像庄稼人离了锄头,这怎么干?34;
     苏承宗走到一台轰鸣的车床前,拾起地上一块沾满油污的破布:34;老宋,你看这布,擦完机器还能撕成布条纳鞋底。去年咱们机器局扔掉的废布,够做三千双鞋底。34;他转向众人,举起手中的铁皮桶,34;从今天起,每台机器的润滑油用量记在铁皮牌上,月底核算,省下来的按市价三成奖励班组。34;
     人群中有人嘀咕:34;说得好听,要是机器磨损了谁负责?34;苏明辉从人群后走出,手里拿着个齿轮模型:34;大家看这个,德国进口的齿轮能用上五年,咱们自己造的只能用三年,不是材质不行,是保养不到位。34;他指着模型上的纹路,34;我算过,只要按规程上油,咱们的齿轮也能多用两年,省下的钱够买十台新车床。34;
     午后,苏承宗巡视纺织厂时,正撞见三太太带着丫鬟往车上搬绸缎。34;这是给明兰做嫁妆的料子,34;三太太撩起水袖,语气带着不满,34;你说省吃俭用,难道连女儿的嫁妆都要克扣?34;苏承宗看着车上二十匹杭绸,想起上午在粥厂看到的灾民破衣,喉头涌上一股苦涩:34;明兰的嫁妆,我已让账房从39;共济奖金39;里支了,但这些绸缎......34;他指着其中几匹,34;这几匹湖蓝缎子,去年不是刚给你做过旗袍?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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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吵声引来不少仆役围观,苏承宗压下火气:34;这样吧,嫁妆按例减半,剩下的绸缎充公,做成棉衣发给煤矿上的苦力。34;三太太跺脚而去,苏承宗望着她的背影,对管家说:34;从今日起,内宅采买由明远媳妇掌管,所有开销须经我签字方可入账。34;
     黄昏时分,煤矿井下传来爆炸声。苏承宗赶到时,只见井口冒着黑烟,管事哭丧着脸说:34;是老井区塌方,幸好没伤着人,但支撑木架全毁了。34;苏明远拿着油灯照向岩壁:34;爹,你看这木架,腐朽得厉害,怕是早就该换了。34;苏承宗蹲下身,手指蹭过木架上的蛀孔,突然想起上个月审批的木料采购单——本该用东北红松,却被换成了本地杂木。
     34;是谁批的采购?34;他的声音冷得像井下的风。管事们面面相觑,最后木料行的买办被押了过来,裤腰带上挂着个翡翠烟嘴——正是三叔公赏的物件。苏承宗盯着烟嘴,突然想起今早账房报的木料价格,比市价高出两成。34;把三叔公请来。34;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煤灰,34;顺便把《成本节缩二十条》抄二十份,贴到三叔公府里每个门上。34;
     深夜的议事厅里,三叔公看着地上堆着的杂木样品,手开始发抖:34;我......我是看东北红松太贵,想省点钱......34;苏承宗将一份账本甩在桌上,上面红笔圈出三叔公名下绸缎庄与木料行的交易记录:34;省?你让木料行用杂木充红松,每车多赚五十两,转头就把这钱投到自己的绸缎庄!34;他指着窗外,34;刚才井下要是塌了,死的是咱们苏记的兄弟!34;
     三叔公瘫坐在椅子上,翡翠烟嘴掉在地上摔成两半。苏承宗背过身,声音里带着疲惫:34;三叔,念在您是长辈,这事就不送官了。但从今日起,您名下的产业全归明远接管,每月只按规矩领月例。34;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煤矿的灯火,34;苏记能有今天,靠的不是耍小聪明,是拿人心换人心。34;
     第三节 油灯与船票:人才暗渡的棋局
     上海汇通码头的汽笛声刺破晨雾时,苏记选派的首批留洋学徒正挤在三等舱门口。钳工张柱攥着油布包着的工具册,手指在34;蒸汽锤操作图解34;几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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