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启,沉重的门轴发出悠长的呻吟,打破了长街惯有的肃穆。
然而,今日门内驶出的,并非皇子本人那辆象征威仪的玄色蟠龙金顶大轿,而是一架极其打眼、几乎瞬间攫取所有目光的朱轮华盖车!
车身通体以珍贵的紫檀木打造,打磨得光可鉴人,车檐四角高高翘起,悬挂着赤金铃铛,随着车行发出清脆却又不失威仪的叮咚声。
最令人侧目的是那华盖,竟用明黄色的云锦制成——这颜色,并非皇子妃妾可用。
其上更以细如发丝的金线,绣满了繁复的缠枝莲纹和……隐约可见的蟒形暗纹。
车帘是流光溢彩的霞影纱,影影绰绰透出车内一抹端坐的窈窕身影。
车前由八匹毛色纯白、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牵引,马辔头镶嵌宝石,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车驾前后,更有两列身着崭新锦袍、腰挎长刀的王府亲卫肃然扈从,步履整齐划一,气势森然。
这车驾甫一驶上御街,便如同投石入水,激起千层浪。
“嘶……” 路旁茶楼二楼临窗,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翰林正与友人品茗,瞥见楼下这架招摇过市的车驾,惊得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湿了半幅前襟都浑然不觉!
他指着那明黄华盖和隐约的蟒纹,手指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声音发颤。
“僭越!僭越啊!这……这朱轮华盖,明黄云锦,还有那蟒纹……这规制,这规制分明是……”
他“是”了半天,终究没敢说出那更犯忌讳的字眼,只是痛心疾首地摇头。
“大殿下……大殿下竟将御赐的亲王车驾,赐予一介侧妃代步?!礼崩乐坏!礼崩乐坏啊!”
他的友人,一位素来持重的御史,此刻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那霞影纱后朦胧的身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何止车驾!听闻三殿下连自己的蟠龙金顶轿辇,都时常让那叶氏乘坐出入!视皇家威仪如无物!
朝野上下,谁人不知三皇子府里藏着这么一位‘活祖宗?简直是……金屋藏娇,视如珍宝!可这珍宝……怕是把殿下迷昏了头了!”
长街另一侧,几位下朝路过的官员也驻足观望,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却充满了惊疑与鄙夷。
“瞧见那霞影纱没?一寸一金!贡品!竟拿来做车帘!”
“何止车帘!你没见那叶氏头上戴的?上月藩国进贡的那支‘点翠嵌宝金凤步摇,据说陛下本是赐给宸妃娘娘的,不知怎地,竟落在了她头上!”
“唉,殿下这般行事……太过!太过!听闻都察院几位大人,已经拟好了折子,要参殿下一个宠妾灭妻、僭越礼制、奢靡无度之罪了!”
议论声虽低,却如同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刺向那架缓缓行进的奢华车驾。
车内,流光斜坐于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指尖正慢悠悠拨弄着一柄通体剔透、以整块羊脂玉雕琢而成的如意。
车外那些惊愕、鄙夷、愤慨的目光,透过晃动的霞影纱,如同隔着一层朦胧的水雾,落在她冰封般沉静的面容上,却激不起半分涟漪。
她甚至微微侧首,对着车壁上镶嵌的一面打磨得极其光亮的西洋水银镜,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发髻间那支光华夺目的点翠金凤步摇,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这满城的非议,于她而言,不过是这盘棋局中,微不足道的背景杂音。
车驾最终停在了一处依山傍水、守卫森严的皇家别苑门前。
此处名为“栖梧苑”,本是先帝赐给大皇子沈怀信静心读书的别业,清幽雅致,远离尘嚣。
可如今,门楣依旧,内里却早已换了乾坤。
流光扶着侍女的手,仪态万方地走下朱轮车。
她并未直
第238章 金屋囚她[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