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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冬闲制球记[1/2页]

我在古代当镇令 龙葵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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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平镇的雪连下了三日,天地间白得晃眼。陈峰坐在暖阁里,看秦霜绣完最后一片梅瓣,案上的兵法图翻得卷了边,火铳营的操练册也批注完了,连檐下的冰棱都数了三遍,往年这个时候,总有些边境琐事要忙,今年却因邢国按兵不动,难得得了份彻底的清闲。
     “再这么待着,骨头都要锈了。”陈峰敲着自己的膝盖,那里还留着罗城之战的旧伤,阴雨天总隐隐作痛。秦霜放下绣绷,指尖替他按揉着穴位:“库房里不是堆着些紫檀木?前几日听木匠说,是南边商队送来的好料,不如打个新的书案?”
     陈峰却盯着窗棂发怔。前世记忆里,冬日午后的台球厅浮现在眼前,墨绿色的台呢,彩球在灯光下滚动,球杆撞击母球的脆响,还有朋友间的笑闹声。他忽然一拍大腿:“不做书案,做个‘撞球台!”
     秦霜挑眉:“撞球台?”陈峰便捡起炭笔,在宣纸上画起来:“四方的台子,铺着厚绒布,用杆子撞着球跑,进了洞里就算赢。”他画得潦草,彩球却圈得格外认真,红的、黄的、白的,像撒在雪地里的浆果。
     次日一早,陈峰便拉着王府的老木匠刘师傅钻进了库房。十根紫檀木靠墙立着,表皮还带着湿润的红痕,是三个月前从暹罗国运来的,原本打算做套新的桌椅。陈峰选了根最粗的,用卷尺量着尺寸:“长一丈二,宽六尺,高三尺五,台面要刨得比镜面还平。”
     刘师傅眯眼打量木料:“郡王,这紫檀木太硬,刨起来费功夫。”陈峰却从工具箱里翻出个新东西,那是他让铁匠营打的钢刨子,刃口比传统的铁刨锋利三倍。“试试这个。”他踩着木凳,亲自扶着刨子往下推,木屑如卷雪般落下,露出木材深处的暗红色纹路,像泼翻的酒浆。
     最费时的是做台边。陈峰要在台面四周镶上“库边”,要求既能反弹球,又不能太硬。刘师傅提议用楠木,外层包铜皮,他却摇头:“用鹿筋熬胶,混着细麻线缠在木边上,再裹一层羊皮。”说着便让人取来鹿筋,亲自守在熬胶的砂锅旁,看着胶质渐渐变得黏稠,能拉出半尺长的丝。
     七日后,台面终于成型。陈峰让人抬到暖阁,用滑石粉反复打磨,直到手掌抚过,感受不到半点毛刺。秦霜用指尖敲了敲台面,发出沉闷的回响:“倒像个巨大的棋盘。”陈峰却得意地掀开个木箱,里面是染了色的羊毛毡:“这是让织坊赶制的‘台呢,墨绿色的,铺上去才像样。”
     铺毡子那天,四个家丁小心翼翼地展开羊毛毡,陈峰用骨胶沿着边缘粘牢,又用重物压了整整一夜。次日揭开时,墨绿色的毡面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阳光照在上面,像块温润的碧玉,看得刘师傅直咂舌:“活了五十年,头回见木头台子铺毡子的。”
     做球杆时,陈峰选了韧性最好的青檀木。他让人把木料截成五尺长的细杆,放在炭火旁慢慢烘,每隔一个时辰就翻一次面,生怕烘得不均匀会开裂。“杆头要细,尾端要粗,中间得有弧度,握着才顺手。”他握着根半成品,对着空气比划着挥杆的动作,惹得旁边的小木匠们偷偷发笑。
     杆头的铜箍最讲究。陈峰要求内径正好能套住杆头,还要在顶端镶一块“皮头”。他让人杀了只公羊,取腹部最厚的皮,用芒硝浸泡七日,再反复捶打,直到皮子变得像纸一样薄,却韧得能承受拉扯。“用鱼鳔胶粘在铜箍上,”他示范着裁剪皮头,“大小要像拇指盖,这样击球才准。”
     秦霜来看进度时,见陈峰满手都是木屑,鼻尖沾着铜粉,活像个刚从煤窑里出来的工匠。“歇歇吧,”她递过帕子,“我让厨房做了栗子糕。”陈峰却拉着她试杆:“你看,这样握杆,手腕要稳……”说着便握住她的手,教她摆出击球的姿势,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扫过她的颈窝,惹得她手里的球杆都晃了晃。
     “不正经。”秦霜挣开他,却拿起根做好的球杆细看。杆身光滑油亮,尾端刻着简单的云纹,铜箍闪着暗光,竟比府里的玉如意还要精致。她忽然笑了:“赶明儿给这杆子镶点银线,倒能当礼物送人。”陈峰却摇头:“要的就是趁手,镶了银线反倒沉了。”
     制球的过程最费心思。陈峰原本想用玉石,却嫌太脆,最后选定了“蜜蜡”——那是西域商队送来的贡品,原本打算给秦霜做首饰。他让人把蜜蜡切成圆块,放在温水里煮软,再用特制的圆模压制成形,大小要像孩童玩的弹珠,却更圆更滑。
     上色时,秦霜也来了兴致。她用胭脂调了红色,用松烟墨调了黑色,用栀子汁调了黄色,小心翼翼地往蜜蜡球上涂。陈峰教她用细纱纸打磨,让颜色渗入蜜蜡深处,最后再上一层清漆,球身便亮得能照见人影。“要做十三个球,”他数着模具,“一个白球当‘母球,剩下的按红、黄、蓝、棕、绿、黑六色分,红色要做七个。”
     最麻烦的是黑色球,要涂七层漆才能盖住蜜蜡的黄色。秦霜涂到第五层时,指尖都染成了墨色,陈峰便接过刷子:“我来。”他的大手握着细笔,动作却格外轻柔,黑色的漆在球面上流淌,像夜空漫过的云。秦霜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他在战场上挥枪的模样,原来粗粝的掌心,也能有这般细腻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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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天后,彩球终于成了。陈峰把它们摆在台面上,白球像滚圆的雪团,红球像熟透的樱桃,黑球像浸了油的墨锭。他用球杆轻轻一推,白球撞向红球,“咔嗒”一声,红球应声滚向台边,又弹回来,在墨绿色的台面上划出道优美的弧线。“成了!”陈峰拍手大笑,震得房梁上的积雪都簌簌往下掉。
     暖阁里第一次响起撞球的脆响。陈峰教秦霜握杆的姿势:“下巴贴在杆上,眼睛盯着球,出杆要稳。”他站在她身后,手覆在她的手上,慢慢推送,白球精准地撞上红球,将它送进了台角的网袋。
     “厉害!”秦霜拍手,鼻尖却差点撞上球杆。陈峰替她拂去肩上的绒毛,笑道:“这叫‘斯诺克,讲究的是布局。”他一杆清台,彩球落袋的声音此起彼伏,像串起的银铃。秦霜不服气,学着他的样子瞄准,却把母球撞进了袋,惹得自己笑倒在他怀里。
     消息很快传开,狼头、高宏这些老部下都跑来围观。高宏摸着光头,盯着台面上的球:“郡王,这玩意儿能练准头不?我看比打靶有意思。”陈峰便让他试试,结果他用球杆把红球捅飞了出去,砸在炭盆上,溅起一串火星。
     最冷的那几日,暖阁里总聚着些人。陈峰和秦霜对战时,其他人便围着看,赌谁能赢,赢的人能喝口秦霜酿的梅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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