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进窟窿里，发现底下堆满了鲛人的骸骨，每具骸骨的胸口都插着半截断矛——那是上古时天庭征讨鲛人族留下的。孙悟空突然想起唐僧念过的《心经》，便盘腿坐在骸骨堆上，金箍棒竖在旁边，棒身上的花纹亮起柔和的光。
34;你们恨的不是仙童，是当年杀了你们的天兵。34;他的声音在窟窿里回荡，带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34;可冤冤相报何时了？俺老孙当年杀了那么多猎户，后来还不是护着凡人取西经？34;
黑气在他周围盘旋，渐渐凝成个个鲛人的影子。为首的鲛人捧着颗珍珠，里面映着当年的画面：玉帝站在珊瑚礁上，将定海神珠埋进土里，对着骸骨拜了三拜，说：34;今日暂且镇压，待三界太平，必为你们平反。34;
孙悟空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个锦袋，里面是当年唐僧给他的紫金钵盂。他将钵盂倒扣在地上，念动咒语，那些黑气竟顺着钵盂的纹路流进去，凝成颗颗圆润的珍珠。34;俺老孙替玉帝给你们赔个不是。34;他对着骸骨拱了拱手，34;这些珍珠，俺会让东海龙王嵌在蓬莱岛的石碑上，让后人都记得你们的故事。34;
等他们回到天庭，却发现凌霄殿里多了个不速之客。二郎神杨戬抱着哮天犬站在丹墀下，三只眼睛里都带着怒意：34;孙悟空，你凭什么撤了灌江口的天兵？那些妖魔要是出来作乱，你担待得起吗？34;
孙悟空正啃着刚从花果山摘的桃子，闻言把桃核一吐：34;灌江口的百姓早就自己组织了猎户队，比天兵还能打。再说了，天兵守在那儿，百姓们连砍柴都得绕着走，这叫什么守护？34;
杨戬的三尖两刃刀突然出鞘，寒光映得众仙睁不开眼：34;你懂什么？当年是玉帝定下的规矩，灌江口乃三界咽喉，必须重兵把守！34;
34;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34;孙悟空的金箍棒也34;噌34;地竖起来，34;俺老孙在五行山下压了五百年，最明白什么叫变通！玉帝留下的规矩要是不合时宜了，改改又何妨？34;
两人的兵器撞在一起，震得凌霄宝殿的梁柱都在颤。太白金星急得直跳脚，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卷泛黄的帛书：34;这是陛下走前留下的，说若是有人质疑大圣，就把这个给他看！34;
帛书上是玉帝的笔迹，只有寥寥数行：34;天道无常，规矩亦当顺时应势。当年设重兵守灌江口，是因妖魔横行；如今百姓安乐，自当还权于民。杨戬吾侄，勿要执念旧法。34;
杨戬的刀34;哐当34;掉在地上。他望着帛书，突然想起三百年前玉帝悄悄撤了西海的戍边仙将，让西海龙族自己管理水域，当时他还骂过玉帝糊涂，现在才明白，所谓守护，不是把众生圈起来，而是教他们自己学会飞翔。
日子在忙乱中一天天过去。孙悟空渐渐摸出了门道：不用天规卷宗也能断案，比如让偷了嫦娥桂花的兔子精去广寒宫扫三个月落叶；不必请玉帝的旨意也能救灾，比如派猪八戒去人间把快干死的庄稼全浇上水。他甚至把凌霄宝殿的金砖撬了几块，给南天门的金甲神换了新的枪头——那些金砖本就是当年众仙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如今回用到护佑众生的兵器上，倒也合适。
这天夜里，孙悟空正趴在龙椅上打盹，突然被阵香气熏醒。殿外飘着漫天桃花，个穿着青布衫的老者背着手走进来，手里还提着壶酒。
34;陛下？34;太白金星的拂尘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
张兴东笑了笑，把酒壶往案上一放：34;听说孙大圣把天庭管得不错，特来讨杯酒喝。34;
孙悟空却没起身，反而指着龙椅扶手：34;你当年在这儿啃桃核的时候，是不是就想着要走了？34;
玉帝拿起那半块桃核，纹路里还留着牙印：34;五百年前你大闹天宫，我就知道，这三界需要点不一样的活气。可那些老规矩像锁链，捆得我动弹不得，只好装着糊涂，等个敢砸锁链的人。34;
他给孙悟空倒了杯酒，酒液里映着漫天桃花：34;你知道北溟水怪为什么会闹事吗？那定海神针本就是留给你的，我当年镇着它，是怕你还没学会收放锋芒。34;
孙悟空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颗泛着青光的珠子：34;这是从蓬莱岛带回来的，说是你当年埋下的定海神珠。34;
玉帝接过珠子，轻轻一捏，珠子化作道青光，钻进孙悟空的金箍棒里。棒身上的花纹突然变得活灵活现，像是有无数生灵在里面游走。34;这珠子里藏着我三千年的龙气，现在传给你。不是让你当第二个玉帝，是让你记住，真正的力量，是让每个生灵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34;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玉帝已经不见了。案上的酒壶还冒着热气，旁边多了道新的玉帛，上面写着：34;天道有常，非一人能定；民心所向，方是真的天命。34;
孙悟空把玉帛往怀里一揣，踩着筋斗云冲出南天门。底下的三界一片生机：人间的稻田里翻滚着金色的浪，地府的轮回盘转出柔和的光，连北溟的水怪都在帮渔民打捞沉船。他突然觉得，当这个34;临时玉帝34;也没那么难，只要心里装着众生，手里的金箍棒自然知道该打向哪里，该护着什么。
许多年后，天庭的仙官们还在念叨那段日子。说大圣爷把凌霄宝殿的龙椅改成了石凳，说他让仙娥们不用再穿笨重的广袖，说他甚至教会了谛听唱花果山的山歌。只有太白金星知道，在某个桃花漫天的清晨，他看见孙悟空的金箍棒上，开出了朵小小的金色莲花，那花瓣上的纹路，像极了玉帝当年留在玄铁锁上的血痕——不是束缚，而是用无数个日夜的守护，刻下的温柔印记。
而那道写着34;暂卸天命34;的玉帛，后来被孙悟空贴在了南天门上。风吹过的时候，帛书会发出哗啦啦的响，像是在说：这三界从不是谁的私产，是每个生灵用自己的方式，共同托举的青天。
喜欢。
第676章 玉皇大帝张兴东下野天下大乱孙悟空临时受命上任暂为代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