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仙骨——那是种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像藤蔓般缠上他的灵台。
他坠落向九天之下的云海，意识模糊间看见太上老君骑着青牛赶来，手里捧着颗流转着七彩光芒的金丹。34;陛下，这是用天地初开时的清气炼就的，能暂时镇压你体内的戾气，34;老君的声音带着焦急，34;但要彻底根除，你必须经历九死一生的考验，让元神在生死边缘淬炼出真正的慈悲。34;
玉帝吞下金丹，只觉得一股清凉流遍四肢百骸，却无法驱散仙骨里的灼痛。他望着下方被戾气波及的三界——人间洪水滔天，妖界战火连绵，冥界的忘川河都翻涌着黑浪。34;不能让他们受苦。34;他咬碎牙冠，强撑着起身，将玄铁锁缠上自己的仙骨，34;从今日起，我自囚于紫霄宫，不除心魔，不出宫门。34;
接下来的三千年，成了天庭秘史里最沉重的一页。玉帝在紫霄宫的寒玉床上打坐，玄铁锁随着他的呼吸收缩，每一次收紧都像是要将仙骨勒断。他时而陷入心魔制造的幻境——看见自己变成屠戮众生的暴君，看见三界因他而化作焦土；时而又被无尽的痛苦吞噬，元神像是在滚油里反复煎炸，好几次都差点彻底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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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他从幻境中惊醒，发现自己竟掐碎了案上的玉如意，指缝间全是金血。窗外传来仙官的哭报，说人间瘟疫横行，百姓正在祭坛上哭求天庭垂怜。玉帝猛地起身，却被玄铁锁拽回寒玉床，锁链上的倒刺深深扎进仙骨，疼得他眼前发黑。
34;你看，34;心魔的声音在他识海里冷笑，34;没有我，你连救他们都做不到。放开我，我们可以用雷霆手段扫平瘟疫，让那些凡人永远敬畏你！34;玉帝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34;敬畏从不是靠恐惧换来的。34;他忍着剧痛结出法印，将自己仅存的神力化作甘霖，穿透宫墙洒向人间。
当甘霖落在瘟疫肆虐的村庄，那些濒死的百姓竟奇迹般地苏醒过来。玉帝望着水镜里的景象，突然明白了什么——慈悲不是软弱，而是在自身难保时，依然不肯放弃他人的决心。这一刻，玄铁锁上的倒刺竟自动缩回了几分，仙骨里的灼痛也减轻了些许。
又过了千年，心魔制造的幻境越来越弱，玉帝的元神却在一次次生死边缘变得愈发澄澈。他开始在紫霄宫里悟道，将自己对三界的理解刻在玄铁锁上，那些原本冰冷的锁链，渐渐染上了温润的金光。有天他在打坐时，听见殿外传来玉瑶仙子的声音，说她在瑶池边发现了朵从未见过的莲花，花瓣上竟长着眼睛，能看见人心最深处的善念。
玉帝突然睁开眼，玄铁锁随着他的目光化作道流光，飞出紫霄宫落在瑶池边。那朵莲花被金光笼罩，花瓣上的眼睛缓缓闭上，化作颗晶莹的莲子。心魔最后的执念被这颗莲子吸走，在莲心深处化作最纯净的养分。
当玉帝走出紫霄宫时，三界早已恢复了安宁。托塔李天王捧着那枚玄铁锁前来，只见锁上的戾气已尽数消散，只剩下温润的光泽，34;陛下，这锁......34;玉帝接过锁，轻轻一捏，锁便化作漫天光点，融入三界万物，34;真正的锁，从不是困住谁，而是让每个生灵都能守住自己的本心。34;
后来有次，玉瑶仙子在整理天庭典籍时，发现了本没有署名的笔记，里面记载着这样一段话：34;雷霆手段是为锁住恶的根源，慈悲之心是为指引善的方向。若对恶纵容，便是让善蒙尘，让那些坚守正道的生灵寒心。九死一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强大，而是为了明白，哪怕遍体鳞伤，也要守住那份不忍众生受苦的初心。34;
笔记的最后，画着朵盛开的莲花，花瓣上的露珠里，映着个模糊的身影，正将颗莲子轻轻埋进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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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心魔心锁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