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渊是在血腥味中恢复意识的。
后脑勺贴着冰层，寒气顺着尾椎骨往天灵盖钻。他睁开眼，看见头顶百米高的冰窟裂口像道狰狞的伤疤，张青鸾的登山绳悬在十米开外，绳结上结满暗红色的冰晶。
34;还活着就吱个声！34;
张青鸾的喊声带着回音。她卡在冰缝里，强光手电扫过下方深渊——被七根青铜桩贯穿的常仙遗骸正在缓慢蠕动，腐烂的鳞片间露出森森白骨，每根骨头都刻满日文编号。
林九渊刚要回应，掌心的锁龙印突然灼痛。他身下的冰层34;咔嚓34;裂开，整个人坠入更深的冰洞。失重感持续了三秒，后背砸进堆满文件的铁皮柜。
这是间被冰封的实验室。
昭和年间的军旗半埋在冰碴里，手术台上散落着萨满法器与西医器械。最骇人的是墙上挂的34;成果展示图34;：七个被剥皮的黄仙头骨钉成北斗七星阵，每个眼眶里塞着枚镇龙钉的仿制品。
34;九渊！34;
张青鸾顺着冰坡滑下来，手电光照亮实验台下的青铜匣子。匣面刻着34;关东军防疫给水部34;字样，一把三八式刺刀贯穿匣盖，刀柄缠着褪色的神乐铃绳。
林九渊撬开青铜匣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
匣内整齐码放着十二本实验日志，最上方压着张泛黄照片——二十岁的师父穿着伪满军装，正将墨玉牌交给穿白大褂的日本军官。照片背面用毛笔写着：昭和十六年冬，于老金沟敬献九幽图于石井阁下。
34;你师父是汉奸？34;张青鸾抽出本日志，34;等等......这字迹......34;
泛黄的纸页上，工整的颜体楷书记录着骇人内容：34;四月七日，常仙脊椎移植实验体出现妖化，夜半啃食三名卫兵。石井阁下命我等将其与镇龙钉融合......34;
林九渊夺过日志，指尖发颤。这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是师父每逢清明抄写往生咒的笔迹。最后一页的日期定格在昭和二十年八月八日，潦草写着：34;龙怨将泄，筑尸帐镇之，盼后来者......34;
34;尸帐？34;张青鸾突然举起罗盘。八方风雨鉴映出冰壁后的景象——三十具冻尸呈环形跪拜，每具尸体后背都凸起常仙脊椎，腐烂的指尖插进冰层，组成覆盖整座山沟的镇煞符。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颤。
常仙遗骸的嘶吼穿透冰层，挂在墙上的黄仙头骨接连炸裂。林九渊抓起实验台上的铜铃猛摇，萨满法器与残留的怨气共鸣，冰壁上浮现出七十年前的幻象：
穿伪满军装的师父正在冰窟里布阵。他将七根镇龙钉刺入常仙遗骸，每钉入一根，就有个被绑在青铜桩上的村民化作血雾。当最后一根钉子落下时，师父突然转头看向虚空，嘴唇开合说着什么。
34;他在说39;戊戌年七月初七39;！34;张青鸾掏出速写本临摹师父的口型，34;后面是......39;开锦江大峡谷39;？34;
幻象轰然破碎。
常仙遗骸的尾巴扫塌冰壁，腐烂的腹腔里掉出个青铜匣。林九渊扑过
第4章 《尸帐遗骸》[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