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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有些晃眼,许怀夕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棂。
     小翠鸟歪着头蹲在她肩头,绿豆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的小腹,偶尔扑棱两下翅膀,搅得空气里飘着的栀子花香都乱了几分。
     “他到底是什么人?”
     小翠鸟又开始啄她的衣袖,声音尖尖的,“沈云岫那小子,身上的气息不对劲。你肚子里这个倒是个灵胎,隔着皮肉都能感觉到……”
     许怀夕没接话,只是望着院墙外那棵老槐树。
     枝头的叶子被雨水洗得发亮,风一吹就簌簌作响,像极了沈云岫临走前那晚,在廊下跟她说的话。
     “怀夕,等我回来。”
     他当时握着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的玉镯,“最多三个月,我一定把北疆的事处理妥当。”
     那时她认真地看着他:“我等你回来。”
     他低头吻了她的额头。
     自从沈万墨死了之后,许怀夕心中总有些不踏实。
     “许姐姐,该喝安胎药了。”
     阿香端着药碗进来,见她望着窗外出神,轻声道,“这药得趁热喝,李大夫说您最近心绪不宁,对胎儿不好。”
     许怀夕虽然自己就会医术,但医者不能自医。
     她接过药碗,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苦腥气直冲鼻腔。
     她抿了一小口,舌尖立刻泛起涩意,像极了这些日子心里的滋味。
     云岫这两日都没有回来?
     前阵子说部落异动,是不是战事吃紧?他受伤了?
     她舀着药汁的手微微发颤,小翠鸟说他气息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香,”她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前线最近有消息吗?”
     阿香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程将军派人送过信,说太子殿下和沈公子都安好,让您放心。”
     许怀夕点点头,把药碗递回去,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程肃是太子的亲信,他的话本该让人安心,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云岫从不这样,哪怕再忙,也会抽空写句短讯或者让下人来汇报情况,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杳无音信。
     他是不是出事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用力压下去。
     不会的,他答应过要回来的。
     她抬手抚上小腹,那里的小家伙像是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踢了踢她的掌心。
     温热的触感让她稍微定了定神,还有孩子,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这份笃定没撑过三天。
     那天她正在教阿蛮认中原的字,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程肃带着风尘气息的声音:“许姑娘在吗?太子殿下有令,让属下护送您去行宫。”
     许怀夕的心猛地一沉,捏着毛笔的手顿住,墨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个深色的圆点。
     行宫?为什么突然要去行宫?是不是前线出事了?
     “程将军,”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是前线有消息了?云岫他……”
     程肃站在廊下,一身铠甲还带着征尘,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
     他避开她的目光,垂首道:“姑娘先随属下移步行宫,殿下会亲自与您说。”
     他越是这样,许怀夕心里的不安就越是疯长。
     她扶着桌沿站起身,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坠痛,让她踉跄了一下。
     “许姐姐!”阿香连忙扶住她,“您慢点。”
     许怀夕摆了摆手,指尖冰凉:“我没事。阿香,替我取件外衣。”
     坐在前往行宫的马车里,许怀夕一直掀着车帘往外看。
     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偶尔能听到百姓议论战事,说什么部落联军突然反扑,北疆防线差点失守。
     防线失守?那云岫呢?他当时就在防线最前端啊!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太子让她去行宫,是不是要告诉她不好的消息?
     马车驶进行宫时,夕阳正把宫墙染成一片血红。
     朱珩站在殿前的白玉阶上,穿着明黄色的太子常服,背影却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看到他的那一刻,许怀夕的腿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
     连太子都回来了,云岫呢?他为什么没跟回来?
     “许姑娘。”朱珩转过身,眼底布满红血丝,往日里温润的目光此刻写满了难色,“你来了。”
     许怀夕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怕自己一开口,听到的就是最害怕的答案。
     朱珩叹了口气,抬手示意程肃等人退下,才走上前,声音低沉得像压着石头:“许姑娘,你先稳住,听我说。”
     “他是不是出事了?”许怀夕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她的,“云岫他……是不是受伤了?”
     朱珩别开视线,望着远处的宫墙,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部落联军突然发动夜袭,我们本已稳住阵脚,可就在那时,云岫他……”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他身上的蛊毒发作了。”
     “蛊毒?”许怀夕愣住了,原本以为他的蛊毒已经压制,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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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他上次拥抱时,我摸到他后颈有块奇怪的淤青,他说是训练时碰的……原来都是骗我的?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
     朱珩的声音更低了:“一直瞒着你,怕你担心。他说自己能控制,可这次……发作得太突然了。”
     许怀夕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身后的廊柱才站稳。
     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蛊毒发作”四个字在嗡嗡作响。
     “那他现在在哪?”她抓住朱珩的衣袖,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你们把他安置在哪了?我去照顾他!”
     朱珩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的眼睛:“许姑娘,你听我说,当时情况太乱了……他发作时很痛苦,谁也靠近不了。等我们打退敌军,回头再找他时,他已经……”
     “已经什么?”许怀夕的声音在发颤,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啊!他到底怎么了?”
     “他不见了。”
     朱珩闭了闭眼,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
     “就那么凭空消失了,连件随身的东西都没留下。我们找了三天三夜,把营地周围翻了个遍,都没有任何踪迹。”
     “消失了?”许怀夕像是没听懂,喃喃自语,“怎么会消失呢?他那么大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一定是他们没找仔细,一定是哪里漏掉了

第209章 沈云岫消失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