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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墨绿色的蟒袍,手摇折扇,身后跟着几个随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看起来倒不像来赈灾,反倒像来游山玩水的。
     “许姑娘,几日不见,清减了些。”
     朱玦走进来,目光落在她微隆的小腹上,笑意深了些,“看来沈公子不在,姑娘很是操劳。”
     “劳殿下挂心,都是分内之事。”许怀夕起身行礼,“殿下刚到江南,一路辛苦,青禾,上茶。”
     说是三皇子,但他现在也是个藩王。
     朱玦在她对面坐下,折扇轻点桌面,视线扫过桌上的账册:“听说江南的赈灾粮草出了些问题?本王奉旨协助,姑娘若有难处,尽可跟本王说。”
     “多谢殿下,只是些小差错,已在核对。”许怀夕淡淡回应。
     她心里清楚,朱玦的情况,如今太子去了北疆,他来江南,明着是协助赈灾,实则是为了盯着四皇子,顺便看看她这个沈云岫的妻子,有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
     朱玦却像是没听出她的疏离,自顾自地说:“本王在路上听说,北疆战事吃紧,沈公子已赶往雁门关?说起来,沈公子倒是好福气,有姑娘这样的贤内助坐镇后方。”
     他话里有话,许怀夕端起茶杯,掩住眼底的冷意:“殿下过誉了,云岫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
     “哦?”朱玦挑眉,“姑娘可知,沈公子此次驰援雁门关,带的兵力不足五千?而阿那也部落联合三部,足有三万铁骑,程将军在信里可是说‘迟则危矣,姑娘就不担心?”
     许怀夕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
     这些天她夜里总睡不好,一闭眼就是北疆的烽火,可她不能慌,尤其是在朱玦面前:“云岫自有应对之策,殿下还是多关心江南的灾情吧,昨日收到消息,太湖沿岸又有堤坝溃了,百姓正等着救济。”
     朱玦见她不为所动,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说起来,本王还没恭喜姑娘。沈公子临走前托人给本王带了封信,说等他从北疆回来,要请本王喝你们的喜酒呢。”
     这话倒是出乎许怀夕意料,沈云岫性子刚直,向来不与这些皇子走得近,怎么会给朱玦写信?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朱玦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姑娘不信?这是沈公子的笔迹,你且看看。”
     许怀夕接过信,展开一看,果然是沈云岫的字,笔锋刚劲,只是内容很简单,说待北疆安定,便请朱玦见证他与许怀夕的婚事。
     她心里纳闷,沈云岫从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除非……
     她猛地抬头,对上朱玦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间明白了。
     这封信是朱玦伪造的,目的是想让人觉得她和沈云岫与三皇子交好,以此来制衡四皇子,甚至可能引来太子的猜忌。
     好深的算计。
     她不动声色地将信折好,还给朱玦:“殿下说笑了,云岫向来鲁钝,怕是不懂这些礼节。”
     朱玦接过信,也不恼,反而站起身,走到廊边,望着院里的荷花:“本王知道姑娘为难。四皇子在江南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姑娘夹在中间,确实不易。”
     他转过身,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但姑娘该明白,如今太子监军北疆,圣心所向已很明显。四皇子在江南囤积粮草,暗中招兵买马,其心可诛。姑娘若肯站在我们这边,将来沈公子班师回朝,定能加官进爵,姑娘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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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许怀夕打断他,语气冷淡,“云岫从军,是为保家卫国,不是为了加官进爵。我许怀夕只求江南安稳,北疆太平,至于其他,从未想过。”
     朱玦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姑娘倒是看得通透。只是这江南的水,深着呢,姑娘一个人,怕是护不住想护的东西。”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的小腹,转身往外走:“本王住驿馆,姑娘想通了,随时来找本王。”
     院门关上的瞬间,许怀夕才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朱玦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上——她确实护不住,护不住北疆的沈云岫,护不住江南的灾情,甚至护不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姑娘,三皇子这是来拉拢您的?”青禾端来一盆清水,让她擦脸。
     许怀夕用湿帕子敷着额头,点了点头:“他想让我做他的棋子,对付四皇子。”
     “那四皇子那边……”
     “四皇子城府更深。”许怀夕放下帕子,“他明面上赈灾,暗地里却在克扣粮草,恐怕不止是想跟太子抗衡,还有更大的图谋。”
     更何况四皇子和宁王的事她还一直没有搞清楚。
     这令她心中担忧不已。
     正说着,竹笼里的小翠鸟突然扑腾起来,拍着翅膀喊:“坏东西!外面有坏东西!跟上次那个穿黑袍的一样坏!”
     许怀夕心头一紧,走到笼边:“你说什么?外面有谁?”
     “就那个黑衣服的!”小翠鸟指着院外,“他身上有魔气!跟上次想抓你的那个黑衣人一样,臭烘烘的!”
     魔气?许怀夕皱眉。
     她知道这灵鸟有些来历,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上次袭击她的黑衣人,确实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难道朱玦也和那些人有关?
     “青禾,”她立刻吩咐,“去查查三皇子的底细,尤其是他这次带的随从,有没有什么异常。”
     “是。”
     青禾刚走,季老就来了,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怀夕,你让我查的江南官员名册,我找到了些线索。”
     他翻开册子,指着其中一页:“负责粮草押运的李大人,三年前曾是三皇子的属官,后来被调到江南,看似不起眼,却掌管着半个江南的粮仓。”
     许怀夕眼神一凛:“所以克扣粮草的人,是李大人?背后是三皇子?”
     “不一定。”季老摇了摇头,“李大人虽曾属三皇子,但这几年和四皇子走得很近,说不定是双面间谍。”
     许怀夕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更疼了。
     这江南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三皇子和四皇子明争暗斗,背后还有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甚至牵扯到所谓的魔气,而这一切,都和北疆的战事隐隐相连。
     季老走后,院子里又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荷叶的沙沙声。
     许怀夕走到廊下,摸着小腹,那里的小生命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的担忧。
     她抬头望向北方,夕阳正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
     不知道沈云岫此刻到了哪里,有没有遇到危险,有没有想起江南的这盏灯。
     手里的半生莲木牌被体温焐得温热,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在心里默念:沈云岫,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等你,我们都等你。
     而此时的北疆,沈云岫正站在雁门关的城楼上,望着关外的草原。
     风卷着沙砾打在他脸上,生疼,可他心里想的,却是江南的栀子花香,是怀夕发顶的温度,是她递过来的那杯热茶。
     “沈先生,夜深了,该休息了。”副将劝道。
     沈云岫摇摇头,又继续看沙盘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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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三皇子好算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