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当然啦,这是男人必须做的。”
于是,我们顺路走进一家回民饭馆。
我要一盘扒肉条,刘蓓蓓要一盘葱爆腰花,外加几瓶啤酒。
一开始,我比较正经、也有理智,还谈到她和大胖娘们的一点往事,并且,问及两人怎么突然就翻脸呢?刘蓓蓓一愣,虽然有点不快,但还是回应我一句,一言难尽啊。然而,我却不识好赖,不停地数落大胖娘们种种不是,最后说,大胖娘们不知足,老甘同志给她找的活儿多美,多少人想干都干不上。刘蓓蓓反驳我,大骂老甘同志贪心。实际上老甘同志办事挺讲究,刘蓓蓓接管库房之前,给大胖娘们找好了退路,要她去铁路专运线做记账员。一点也不夸张,那里是我厂休闲养老的好地方,三天两头不来一趟火车,天天净干呆着。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
对上话的男女对撇的酒。
后来,几瓶啤酒下肚以后,我们的脑袋都有点晕,人更加放松起来,唠一些属于个人私密的事儿。满脸幽怨的刘蓓蓓,恨恨地告诉我,她和那个练武功的小马已经离婚一年。
我一惊:“他知道你的事?”
她说:“你歇厉啥?知道个屁!”
我说:“你这么会玩,他还不满意?”
她说:“我不满意,一个月挣不来几个钱不说,还天天看着我。”
我顿时无语。心想,他看都没看住你啊!
她说:“你咋不说话了?”
我说:“咱们别提那些丧气的事,多聊一点高兴的话。”
她说:“我咋能高兴起来,家里不顺心,一个破单位还黄埔了。”
我说:“既然是一个破单位,我们也没啥好留恋的。”
她说:“能一点不留恋吗?好歹每天能闻到一点人气。”
我说:“哪有啥人气,我闻到的是一股吃人的血腥味。”
她说:“谁吃人了?”
我说:“人吃人呗。”
她说:“你那么傻谁吃你啊!?”
我嘿嘿一笑。心想,我本来就是一个傻子嘛。不过,刘蓓蓓这句话倒提醒了我。因为我一直没弄明白,全车间那么多正常人,她为啥和我这个傻了吧唧的人走得近一点?
于是我说:“是不是我太傻你才理我的?”
她笑了:“不是因为你傻,是因为你缺心眼儿。”
我说:“那不是一个意思吗?”
她叹了口气:“咋不是一个意思?只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啦!”
既然没有一点意思,说再多的话也多余,我们唠下去也没啥意思了。
记得分手时,刘蓓蓓都忘了和我打招呼,一片腿跨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就蹽了。
……
我迷迷糊糊回到家,高粱红正做晚饭。
她说:“喝的不少啊。”
我说:“不多,没喝白的。”
随后凑过去,掏出绛红色的“中国工商银行”存折,恭恭敬敬递给她。
她走到窗前,翻开存折本,一字一字念道:“一万五千五百四十三元。”
我说:“念的没错,一分不少。”
本来我还想说一句,这是我交给你最多的一笔款项。
但她马上问:“每人都这么多?”
我摊摊手:“我不是最多的那个,但肯定有比我更少的人。”
她一撇嘴:“呦,还挺知足的!”
我讪讪一笑:“知足常乐嘛。”
她挖苦道:“你还有心思笑?现在你和我没有一点区别了。”
我想缓和一下空气,就说:“还是有一点区别,起码我比你多出一截儿肉。”
一句话捅到马蜂窝,让高粱红找到着力点,她连声骂道:“还多出一截儿肉呢!自己去照照镜子,都不如一个好老娘们厉害,一头钱儿就给你们这帮大老爷们打发了,连一个臭屁也不敢放!一个个乖乖地耷拉下头,平时上听儿那会儿的硬劲都哪儿去啦?!”
狗血喷头的一通痛骂,骂得我立马耷拉下脑袋。
“当当!”
“当当!”
恰在此时,有人敲门。
我以为清明放学,开门一看,却是苟一仁。
他说:“又吵吵啥,站在门外都能听见。”
高粱红接话道:“你不会也扒门缝吧?”
苟一仁满脸通红:“我倒想看一会儿,没敢。”
高粱红眼睛一翻,手一指:“真没敢?”
苟一仁闲儿咧地说:“真的,有贼心没贼胆嘛!”
高粱红哼地一声:“我看你是个有贼心还有贼胆的人。”
二十九 第二次背叛〔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