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国家咋把你得罪了?都让你恨之入骨!”
老板嘎巴嘎巴嘴,没说出一个字来。
我马上问:“可我不明白一件事,原来你是干啥的?”
老板冷冷一笑:“想知道我干啥的?我说出来会吓死你!”
我嘿嘿一笑,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因为我想,他娘的你再厉害还比杀人的石五儿厉害?
哪知老板来劲了,他意犹未尽说:“这年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听着,我把话撂在这儿,用不了几天,这条街上很多人就耗不住了,会跟在我屁股动后面动一动。”
我又嘿嘿一笑,心想,他娘的还以为自己是一轮不落的太阳!
老板说:“你不信?要不咱俩打个赌,就赌你这把活儿的工钱……。”
我立即警觉起来,连忙说:“你省省吧,我指望这点钱儿养活老婆呢。”
老板笑道:“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咱是一个讲究人,从来不赚那点阴损的钱。”
不知从啥时候起,这世上阴损的人越来越多。上一回我给人焊了十几个烤肉炉,不但一分工钱没挣到手,还被人家追着我赔偿原材料的钱,逼得我拿出拼命的架势才算罢了。不过今天我很坦然,因为这活儿是师傅给找的,一定错不了。结果正如我所预想的一样,这个老板颇有一点道上大哥的气势,说话十分算数,活儿干完的当时,立马就点票子结账。
临走时,老板说:“哥们,你这手艺得练一练。”
我连连道:“嗯,嗯,一定的,我还得靠这个吃饭呢。”
老板说:“人总要有一个突出的地方,哪怕你坏透顶也成。”
我说:“我这个人特点也非常突出,只用一个字就能形容——傻。”
老板说:“傻也成啊,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嘛。”
也许这几句闲话分散了我注意力,把装工具的兜子给落下了。
……
几天以后,我去取工具兜的路上,看见几户人家大兴土木。
目睹这景象,我感叹起来,还是人家做老板的聪明,脑瓜就是好使,一点没吹牛,话说得十分准确到位,如同他所预判的那样,人人都在蠢蠢欲动,而且,有些人家的胆子更大了一点,前进了一大步,不再用角钢、白铁皮造那种简易房子,而是直接挖地三尺,开始动用砖瓦、水泥和沙子,要是旁边支起来一辆大吊车的话,简直成了一个标准建筑工地。
见到老板,我第一句话就说:“你可以去庙里算命挣钱了。”
老板一脸的不愤,一边指着热火朝天的场面一边说:“他妈的!这些小王八犊子就没有一个够上档次,他妈的全都是吃狗屎的狗东西,专门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拣粑粑吃。”
我说:“别骂了,你不是骂自己吗?”
老板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一笑:“你这个人是傻了那么一点,不过也挺好,可比那些王八犊子强多了,不光心眼儿实诚,还挺明白步,那天没和我打这个赌就算是你赢了。”
我说:“赌的又不是粑粑尿,是我流出来的一滴滴汗水钱。”
老板说:“啥粑粑尿的,多恶心,我看你就是拉屎捡豆瓣的主儿。”
我说:“没办法啊,我是罗锅上山前(钱)紧。”
老板说:“那好啊,我再给你一个挣钱的机会干不干?”
我说:“干啊,只要不叫我抢银行我啥都敢干。”
老板说:“说真的,你干活儿不咋样,但冲你傻乎乎的我就想让你挣钱。”
一切很简单,老板闲谈话语间又给我了一点挣钱的活儿。
其实活儿一点也不多,在大铁皮房子后面搭建一间小铁棚。
快干吧,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立刻换上工作服,开始忙活开了。
一向闲不住脑袋的我,一边干着一边还瞎合计。我想,肯定是老板眼红了,看到别人家的土木结构房子,他便给自己再找一点心理平衡。对于干活儿差点的我来说,焊几个铁架子还很简单,只用了大半天就干完了。老板十分满意,随手赏了自己几张“大团结”。
我一看手表,上班就不用去了,左六也不差这一天工资。
回到家里,我娘还在病中,脑袋抵在枕头上,一口一口倒着气。
我走进厨房,正做饭的高粱红一边切着土豆丝,一边和我打着招呼。
“今个儿回来挺早哇。”
“我没去上班。”
“你没上班?干啥去了?”
“嘿嘿,算给我儿子挣钱去。”
“真的?”
“当然啦!”
话间,我把钱全掏出来,如数递在她面前。
高粱红的眼睛顿时大亮,并没有马上接过钱。她直勾勾看着我,看了好大一会儿。突然之间,她的脸刷地红了,啪嗒一下便跪在我小腹前,伸手解开了我裤上那条腰带……
二十 祸起萧墙〔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