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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的大学〔2〕[2/2页]

被侮辱与被压迫的 鸟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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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五儿哥!”我喊了一声。
      “呦,买鱼啊。”他停下脚步。
      “人太多,怕买不到。”
      “没事儿,哥哥给你买。”
      他说罢,拿走我手上的钱和购鱼票,转身回到店里。
      等他大摇大摆再走出店时,手上拎着几条银光闪闪的刀鱼。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却有晴。
      正当我痴迷于女人身体的时候,又有了第二件可以分心的事情。
      从第二天起,直至开学这一段时间,每天早上我扫完胡同,回到家中,急急忙忙划拉几口饭,然后立马就溜出家门,踮踮去前街找石五儿,和他那一帮小混混们狗扯羊皮玩。
      这时候我才知道,石五儿确实是胡卫东的哥哥。但是,两人不是一个亲爹,也不是一个亲妈。嘿嘿,石五儿只是胡卫东的表哥。也就是说,胡卫东的大姑是石五儿的妈妈。石五儿的小舅是胡卫东的老爸。但认真算起来,他俩是亲姑舅兄弟,关系一点也不远。
      胡卫东一家人下放去了农村,房子和一部分东西并没有跟着一块走。留下的东西已经打成了包裹,还存放在这间屋子里。大冬天里正好,这间空房子可以供我们一起鬼混。在我印象中,每天人最少的时候,也有二、三个小混混来。大多时候,要聚集三、五个人以上。赶在人最多的时候,大炕上躺着一排,地上还站着几个,抽烟的抽烟,闲聊的闲聊。
      就在我们打荤儿吹牛皮之余,还帮着胡卫东照看他家了。
      石五儿的面相老成,其实他比我大三岁,那年十七,念初中二年级。
      他不是好人,教唆我干的第一件坏事,就是逼迫我学抽烟。在实际生活中,除去类似我们这种特定条件外,每个人叼在嘴上的香烟,或多或少能体现出其人在社会中的地位。
      那时流传一首打油诗,是这样写的——
      高级干部“红牡丹”
      科级干部“大生产”
      工人农民“大老旱”
      学生八分“农丰烟”
      我们人人是学生,当然抽“农丰”牌香烟。
      经济基础决定消费能力。“农丰”牌属地产烟,八分钱一盒,也是商店柜台上最便宜的一种香烟,比一块豆腐贵三分,刚好和一斤大酱的价钱相抵,或者去买一张全国邮票。
      正如毛主席所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凡事都有例外。
      比如石五儿,他也是一个学生,却从来不抽“农丰”牌香烟,要抽外地产的“劲松”牌香烟。这种烟很贵,银子一样亮的锡纸包装,带一截金黄色过滤嘴,三角二分钱一盒。
      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这话一点不假,那“劲松”牌香烟就是好抽,有劲、还香,不像“农丰”烟那样燎舌头。除此之外,还让人感觉忒带派儿,只要过滤嘴一含进嘴里,人立马就精神抖擞起来,徒生一股霸气,和包装盒上面那棵高傲的青松一样挺拔、气派。
      讥贫媚富,
      人之常性。
      大家挤在一起,兜里的东西说话,有烟者牛逼,有好烟者更牛逼。每逢石五儿的手一伸进衣兜,大伙儿笑脸迎上去,你一句我一句的打着溜须,谁都想混一支好烟过过瘾。
      大多时候,石五儿有老大的样儿,做派非常敞亮,只见他手指尖转动着烟盒,先扫一圈大伙儿,然后“咔咔”撕开那层锡纸,再用食指“啪啪”一弹烟盒底部,过滤嘴就会探出烟盒,随后递到每人面前,一只只小爪子一伸,人人便叼在了嘴上面,开始喷云吐雾。
      同样,我也必须溜石五儿。
      我溜须石五儿,不仅是为混一支好烟抽。我还处于学习抽烟的阶段,没那么大烟瘾。我心中有着自己的小九九。我一直想方设法给石五儿下个套,打算从他嘴中套出一句话。其实这句话十分简单,那就是胡卫东为什么一定要将他“告发”我的真相再告诉我呢?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事关我尊严的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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