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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第一次斗争〔4〕[2/2页]

被侮辱与被压迫的 鸟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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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不过,一颗仇恨的种子已经悄然埋在我心头,与之衍生的一个报复念头,也同时在我那个“罪恶”脑子里诞生了。我当即暗下决心,一定要整治一下这个猖狂的黄大麻子。
      ……
      拖着疲惫的腿,我回到家中,一头倒在炕上。
      我娘走了过来,一把拽起我:“等吃完了饭再睡。”
      我爹的脑袋也探出厨房门:“还是劳动好哇,真能锻炼人。”
      我娘说:“把孩子累的打蔫了。”
      我爹说:“蔫了好,没精神头儿去干坏事。”
      我娘说:“蔫了有什么好,人说蔫巴萝卜更辣。”
      但是,迷迷糊糊中的我知道,我肯定算不上一个蔫人。
      不过我也知道,一旦我真蔫了起来,绝对比那个蔫巴萝卜要辣,而且,在那“辣”字上面还要再填写“阴、损”二字。然而说到底,我毕竟是个傻子,要苦思冥想出一个“阴、损、辣”的招法,并非像人们说话那么容易,只要上下嘴唇一碰,随后便信手拈来。
      孔夫子说:
      劳心者治人,
      劳力者治于人。
      这话说得太对了,劳力者哪玩得起脑子!
      几乎整整一个白天,我完完全全被那个报复的恶念包围了,尽管我已经把脑瓜骨想得嗡嗡作响,还耽搁几个似睡非睡的小觉,直到晚间该上炕睡觉时,仍然是一愁未展。
      我爹掐灭纸烟,躺进了被窝。
      我娘把脚伸进被下,依旧缝着袜子。
      我坐在八仙桌旁,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支撑打了架眼皮。仔细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一个讲究人,做事得讲究一点层次,总不能像个小赖皮随手操起一块板砖,照黄大麻子脑袋就来一下?更不能像收拾胡卫东那样手和嘴一同并用,连㧐带骂一个几十岁的老家伙?
      在我思索中,我娘缝完了袜子。
      她招呼我:“幺儿睡吧,明天还早起呢。”
      我说:“不困,等一会儿再睡。”
      炕头的我爹一听,抬手就拉灭了电灯。
      只听他说:“睡不着出去遛遛,数数天上有几颗星星。”
      我一置气,立马走出了屋门。
      我爹的骂声跟踵而来:“死外面吧!”
      我娘马上喊道:“外面冷,遛达一圈赶紧回来。”
      冬天的夜晚,
      凄凉而孤寂。
      我站在院中,仰起头,向天上觅去。
      寂静无垠的夜空,悬挂一牙儿如弓的月亮。
      一片片冷若冰霜的光,冷清清扫过我家房前,落在二大妈家院门口,正好照在一个装垃圾的大木箱上。那时候,家家户户做饭取暖都要烧煤,垃圾箱装的大多是炉灰渣子。
      我将目光放在大木箱上,久久地盯视着。
      忽然之间,那堆黑乎乎数不尽的炉灰渣子,闪射出一道道耀眼的银光。再转瞬间,一道道银光变成了一把把飞来飞去的利剑,晃得我眼花缭乱。在五光纷呈之中,那道神奇灵光再次划过我大脑。随之,我那颗心也狂跳起来,难以抑制的一阵狂喜席卷了全身。
      在狂喜过后,一个“完美无缺”的报复计划在我脑海中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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