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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母的故事有点长。
      她的声音有些淡淡的哑,语速不疾不徐,讲述的时候似乎也在回忆当年的那些事,显得有些悠长。
      “我们村子偏远,贫穷,村民经常衣不蔽体,生计艰难。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读书是没用的。但是我们自己放弃自己,国家却没有……”
      说到这里,吴母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丝丝感激和怀念,
      “第一批来支教的人,要么受不了我们那里的条件,要么和村民抢孩子抢不过,都慢慢走了。”
      “抢孩子?”
      两人各自找了一张有些陈旧,却很干净的椅子坐下。
      听到吴母的话,施宁忍不住疑惑开口。
      “是啊。”
      吴母不在意被她打断,笑着解释,“到达上学年龄的小孩子们,都能给家里分担家务了。打猪草,给家里洗碗,下地干活……能做的事情有很多。让他们去上学,就意味着家里少了半个劳力。”
      吴母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是习以为常,司空见惯的。
      施宁却听的揪心。
      七八岁,本该在父母呵护中长大,本该坐在明亮宽敞的教室里学习的年龄,却要承担家里大量的家务。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村里来了个干净漂亮的女孩子。她温柔,漂亮,有耐心。不管面对怎样的艰难,她都不放弃的一个个做家访。她给村民们讲有贫穷山村大学生走出山村的励志故事。给我们讲知识改变命运,告诉我们如何运用知识让我们的生活更加便利,减少我们的工作量。”
      说到这里,吴母满怀感激的重复了一遍,“她真的很好。”
      施宁和慕少臣对视一眼,几乎立刻就猜到了她说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女孩在他们村子里支教五年,受到了大部分村民和孩子的喜爱。
      直到一个气质儒雅,长相帅气的男人出现在这个山村。
      他也是去支教的,他的名字叫慕恩民。
      那女孩似乎和慕恩民认识,看向他时眼神里是关不住的情意。
      但后来,她总是嘀咕什么“不是他”。
      这种情况持续了几个月,女孩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总是躲着慕恩民走。
      但那个儒雅干净的男人爱上了女孩。
      不知道哪一天,女孩眼底重新出现了绵绵情意。
      两人交往了,也得到了村民们的祝福。
      再后来,慕恩民的性子却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干净温润,让人如沐春风,只是看向女孩的眼神带上了忧郁。
      不好的时候,神情阴郁,霸道,让人不敢和他对视。
      女孩怀孕了,那个干净温润的慕恩民出现时间逐渐变少,更多的是阴郁霸道的性情。
      他骨子里似乎带着一种优越感,看不上他们这些乡下泥腿子,不止一次的想要把女孩带走。
      但女孩不愿意走,那个温润的慕恩民也不乐意走。
      就这样,拉拉扯扯到了女孩生产的时候。
      她和女孩平时最能说上话,也感激女孩对她一视同仁,主动教她识字念书。
      所以,知道好朋友要生了,她在上山打猪草的时候把篮子藏起来,找到前不久发现的一窝野鸡蛋揣在怀里,想去给好朋友补充点营养,想去看看她生下的小宝宝。
      但她去的时候,女孩已经生完了。
      她看到慕恩民鬼鬼祟祟的揣着一个布包往外走。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跟了上去。
      在慕恩民把包裹扔到密林深处匆匆离开之后,她立刻上前查看。
      才发现里面竟是一个脸色发紫,哭声像猫儿一样几乎听不到的男婴。
      她脸色煞白,但没敢把这个发现告诉家里人。
      她找到自己的旧衣服在山上一个树洞里做了个暂时的小床,想找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女孩。
      但她连女孩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在她下山的时候,慕恩民就带着女孩离开了这个山村。
      她甚至都不知道女孩是否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只是听说女孩生了一个男孩,走的时候是一家三口。
      她隐约猜到了真相,却不知道为什么慕恩民要丢掉其中一个小孩。
      她知道那个刚出生的小孩在树洞里活不下去,更知道家人不可能再去养一个孩子。
      所以,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孩子离开了那个山村。
      她没找到自己的朋友,却逐渐品出了养孩子的乐趣。
      母亲常年操劳,还要被父亲家暴,她早已对结婚没有任何期待。
      如今这样,是最好的状态。
      她捡破烂,扫大街,去工厂打螺丝……
      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得有滋有味。
      清贫,却比在那个山村好很多,最起码可以吃饱穿暖。
      也会有地痞流氓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却也受到过很多左邻右舍的帮助和善意。
      “我以为我能给阿凯最好的,但是我没想到一场病,让自己成了废人。我想放弃治疗的,但是阿凯不肯。他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亲人,我没了,他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讲完过去的故事,吴母忽然崩溃大哭。
      “我知道自己的病要花很多钱,也知道自己对阿凯来说是负累。但是我舍不得留下那孩子自已一个人,更怕他会想不开。所以我想着,多拖一天是一天,我答应他尽量坚持。但是我好疼啊。我每次犯病的时候,就像是被丢进了绞肉机里一样,每一寸皮肉都是疼的。”
      她想死,但是放不下吴凯一个人。
      那个孩子从小跟着她,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听着妇人绝望的哭声,施宁眼眶有些涩。
      她扭头看向慕少臣,同样从他眼底看到触动。
      “你应该是阿凯的双胞胎哥哥吧。”
      许久,吴母终于稳定下情绪,看向慕少臣。
      虽然是问句,眼神却笃定。
      他和吴凯长得太像了。
      吴凯自己不觉得,只觉得慕少臣看起来熟悉。
      但她作为母亲,一眼就能看出面前这个男人和儿子相似的地方。
      等慕少臣颔首确认,她才撑着坐起来,朝慕少臣深深鞠躬,“你把阿凯带走吧。那孩子除了怯懦些,没什么太大的毛病,心眼也不坏。你不用接济他什么,只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他还有个哥哥就好。没有我拖累,那孩子一定能把日子过好,他也不会贪你的东西。”
      像是怕慕少臣不愿意,吴母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见她满脸焦灼,说几句就要停下来喘一会儿,生怕慕少臣不肯带人走的样子。
      他敛起眉峰,沉声开口,“我

第176章 身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