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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1/2页]

柿子湾 旷野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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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最近叶子妈身体不太好,老觉得浑身没劲儿、老头昏,就去村里的保健站看看了。柳湾村保健站的医生,是抗美援朝回来的,颇懂些中医。给叶子妈把了把脉,说是贫血,得打些b12,还开了些中药,让熬着喝。于是,叶子妈便把自己的母亲从西村喊来了,好照应照应。叶子外婆就在柳湾的女儿家住了十几天。一天晚上,也就是叶子外婆临走的那天晚上,母女俩躺在炕上便聊了一会儿:
      “珍珍,有个事搁在我心里几天了,我想给你说说。”
      “嗯,你说。”
      “东子在外面,这屋里头你可得管管。”
      “知道。”
      “别的我不担心,就是……”
      “有啥话,你就直说,妈。”
      “兴许是我多心了。”
      “没事,你就说吧。”
      “我来了这些个天,见叶子时不时睡在人家屋里不回来。这可不好,得说说她。”
      “嗯。不过,也不用担心,她不是睡她同学屋里嘛,没事。”
      “大姑娘家家的,夜不归宿,这像什么话。”
      “眼下新社会了,娃儿家都念过高小,都是有文化的,不打紧吧。”
      “这是老规矩。老人定的规矩是有道理的。姑娘家睡在人家屋里头总不好。”
      “我也知道。再说深更半夜的,巷子里也没灯,女儿家胆儿小,走夜路害怕,也不安全。”
      “打上个灯笼不就行啦嘛。”
      “嗯,知道了,我明儿个说说叶子。”
      养女不教母之过。陈家妈妈明白这个道理,也提醒过女儿,但不忍心对女儿严加管家。于是,叶子收敛了一阵子之后,又外甥打灯笼—照舅了,不时睡在同学屋里不回来。当然,这都是些闲话,先放下不提。
      且说这年村里的土墙上出现了用石灰水刷的“大炼钢铁”之类的标语。这天,柳湾大队召开社员大会。支书动员说,要组织两个突击队,去北山参加大炼钢铁,去云岭大修水库。
      这是个火红的年月,翻身解放所迸发出来的与天斗、与地斗的豪情燃烧着庄户人的心。大伙儿都踊跃报名,陈家大儿子根儿参加了炼钢铁突击队,女儿叶子也参加了修水库的突击队。陈家妈妈赶紧给一双儿女收拾好被卷儿和换洗的衣服。几天后,在父老乡亲的敲锣打鼓声中,两只突击队背起包袱、扛着红旗,步行着出发了。
      庄户人虽然并不懂得什么炼钢炼铁,但也见过如何补锅,甚至见过炉院里用坩埚熔化铁水的做法,也听说了煤铁共生的道理。他们步行百十里,上了北山。在技术员的指教下,去煤矿附近寻找铁矿石。不管是富铁矿石还是贫铁矿石,只要找到,盘起炉子支起坩埚就炼铁。
      插着红旗,挂着横幅,吃在工地,睡在窝棚。煤烟四起,炉火熊熊。虽然多是贫铁矿,炉火的温度也有限,但还是能听到出铁的好消息。庄户人谈笑风生,喜不自禁,即使餐风露宿,任凭雨水从床板下流过,也不觉得有多苦。但这样炼出来的铁究竟能不能用,庄户人不懂,也没人去深究。
      而云岭呢?邻近几个村庄的,不论是哪个县的,青壮年都来了。十五、六岁的叶子和大伙儿甚至搭起窝棚,吃住在工地。云岭的东沟里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劳动的号子此起彼伏,“人定胜天”之类的标语格外醒目。没有汽车,也没有拖拉机,更没有挖掘机,庄户人就人拉肩挑,硬是靠镢头、铁锹、箩筐、平车、木夯、石夯这样一些最最普通的工具,凭着一股子冲天的干劲,没日没夜地铲土、拉土、打夯,经过一年多的苦干,硬是在又宽又深的沟里筑起了一条厚厚实实的黄土大坝,挡住了山洪的去路,建成了云岭水库。
      水库的泄洪槽,从云岭的东沟开始,经过十多个村庄的沟地,一直延伸到汾河南岸。沟地里,常年家溪水潺潺,蛙声月儿,郁郁葱葱的;引水渠穿洞高崖,从云岭延伸到清平、清溪,甚至延伸更北的村庄,灌溉了柿子湾一带很大一片田亩,旱涝保收,让庄户人看到了希望。
      从云岭回来,正赶上摘棉花。虽然青壮年都出去炼钢铁的炼钢铁,修水库的修水库,可老天爷却格外开恩,风调雨顺的,地里的庄稼长得分外的好。柳湾虽然是三面环沟,但村子西面与成片的田野相连,平展展的黄土地一望无际,棉田里一垄棉花一般也有好几里长。
      女人们摘棉花,一般都是在腰前系一只没过膝盖的大布包,腰后再别上两只大口袋,一个人占三、四垄棉花,撅着屁股往前摘,摘满一包棉花,掏到口袋里,放在地上,继续往前摘;再摘满一包,回头掏到口袋里,再继续往前摘。一只口袋装满了,换一只口袋,继续往前摘。中途累了,或就地坐下,或跑到柿子树下休息一会儿。饿了,就从随身带的小布袋里掏出馍和凉开水,就着大葱,吃上一顿干粮。
      而领工的呢?多是男的,负责把女人们摘下的一口袋一口袋的棉花扛到地头,待收工时再一起装上平车,大伙儿一道拉回去。
      这天,天气晴朗,叶子和她同学随妇女们去摘棉花。英子手巧,摘得很快,而且很少带叶屑。上工不到半晌,英子就把同伴拉下好远。摘到半上午的时候,领工的在后面喊大家休息,于是,大伙儿便来到了柿子树下。
      “哎哟,腰酸死了。”
      “快歇一会儿。”
      “这坐下来就是舒服。”
      “英子,你摘得可真快。”
      “我就摘不过人家。”
      “手快手慢都是天生的。”
      ……
      妇女们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吃馍、喝水,一边闲聊休息。而姑娘们呢?则坐不了一会儿,就一边吃着馍,一边在柿子树下闲转悠。
      “看看,有软柿子吗?”
      “哎,那儿有。”
      “哪儿?”
      “就那儿。”
      “哦,真的。”
      “我来摘。”
      “哎呀,你们几个就不能安然一会儿,累不累?”领工的一边说,一边拿起土块儿朝树枝一扔,软柿子便掉了下来。
      姑娘们嬉笑着争着伸手去接,却没接着,掉到地上打了稀巴烂,柿子汁溅到了衣裤上,急着赶紧用土块去擦。几个姑娘转来转去的,又发现了几个软柿子。这回,一个姑娘爬上树摘下来,几个人就着馍又说有效地吃了起来。
      在树下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领工的说:“好了,干活吧。”大家各自去继续摘棉花了。
      摘了一会儿,只听得领工的在后面喊道:“英子,英子。”
      “英子,喊你呢。”英子旁边的中年妇女传话道。
      “哦。”
      “英子甭摘了,和我去扛花去。”
      “老是喊我去。”英子有些不高兴地小声道。
      “嘿嘿。”别人笑道。
      于是,大伙儿都继续摘棉花,领工的和英子去转移棉田里那一个个装满棉花的口袋去了。英子一次扛一袋,领工的则扛一袋拎一袋,两人费了好大一会儿工夫,才把分散在地里的装满棉花的口袋一一转到地头了。
      “哎哟,累死了。”英子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棉花口袋上。
      “歇一会儿吧。”领工的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自行车跟前,从车把上拿下来一只方格子小布袋,走到英子跟前坐了下来。
      领工的从小布袋里掏出一瓶子水,先喝了几口,然后递给了英子。英子用手抹了抹瓶口,然后也喝了几口。
      “还嫌我不干净?”领工的笑着说。
      “嘿嘿。”英子笑着瞟了领工的一眼。本来就已经累得通红了的姑娘的脸庞,再加上这调皮的一笑,英子显得格外的动人。
      就在英子正靠着一堆棉花休息的时候,只见一只乌鸦飞过来,落在树上叫了几声。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英子不由得眯上眼,想小睡一会儿。突然,领工的一侧身抱住英子,就压了过来。随即,上面的口袋滚落下来,把两人遮盖了起来。领工的又是亲又是摸的。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十五、六岁的英子吓懵了。惊慌、害羞中,英子一边挣扎,一边不好意思地低声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而四周静悄悄的,见不着一个人影。领工的一手紧抱住英子双臂,贴身把英子压在装满棉花的口袋之间,一手拨弄着扒开了英子那单薄而宽松的中式裤子,骑到英子的双腿之间。在英子惊慌的哭泣、无力的挣扎和隐隐的作痛中,领工的已经顶进了英子的温柔乡里,惬意地活动起来……
      完事之后,领工的哄英子说:他喜欢英子,他要和老婆离婚,娶英子。惊慌、害怕的英子来不及想,哭泣着提起裤子拔腿就跑,疯也似的往家的方向而去。
      见英子跑了,领工的也没有喊,整理了整理装满棉花的口袋,堆堆好,双手拍了拍衣服,一屁股坐下来,喝了喝水,惬意地抽起了纸烟。
      收工的时候,叶子她们都问咋不见英子,领工的说:英子肚子疼,先回去了。于是,大伙儿也没有怀疑什么,一道把棉花装上平车,又领工的拉着回去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却说英子哭泣着跑出一大截路后,这才觉察下身有粘滑的东西往下淌,急忙跑到高堰根上,蹲了一会儿,小了个便,这才好了点。见出了血,心里更加惊慌,情急之中,掏出手绢擦了擦。起身又走了一段路,感觉有些累,便来到到另一处高堰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半晌。
      英子虽然还不大,但在哪些中年男女荤段子的耳濡目染下,也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她虽然不相信领工的所说的话,但又不敢跟领工的去闹,一来,自己家里成份不好,说了也没人相信她。二来,领工的家族势力大,即使闹也闹不过人家。三则,更怕这事传出去会坏了自己名声,以后就难找婆家了。她更不想把全家都卷进这件事,因为成份不好,父母动不动就挨整,已经够苦了,她不能再给家里添麻烦。
      英子想了半晌,最后横下一条心了,谁也不告诉,自认倒霉吧。平静之后,英子起身擦了眼泪,收拾了收拾头发,拍了拍衣裤,慢慢往村里走去。
      回家后,英子洗了洗,强装着笑脸,没敢对家人流露半点,包括母亲,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老提心吊胆的,只怕自己怀了孕。吃过午饭,英子说她头昏,下午不想上工去了。刘家父母没察觉到什么,以为小女儿是感冒了,就叮嘱了英子在家捂上被子睡上一觉之后,也就各自上工去了。
      自那以后,英子一下子像换了个人似的,成天家不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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