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地为我们生产新的财富。”麦迪尔自言自语般地说。
“兄弟,你个文化人说这些我也不懂,我只知道我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也真该谢谢你,我现在的房子吃一辈子都吃不完。”阿龙想起自己的房产就笑得合不拢嘴。
突然阿龙身边的一个小弟接了个电话,给阿龙耳语了一番,阿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神情严肃起来,对麦迪尔说:“兄弟,刚刚接到电话说国务院出台了房地产业去库存新政,新政一出房价就有点松动了,我得回去看看,先走了。”
“龙哥,先别走呀,我还有个礼物送给你呢。”麦迪尔微笑地对阿龙说。
“什么礼物?”阿龙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早就给你放在那里了。”麦迪尔指着海边的一个幕布遮盖住的立方体状的东西说。
“我还说那里怎么有个东西呢,你不会给我送一辆车吧,我可是有标准的啊,一般的车入不了我的法眼。”阿龙笑嘻嘻地说,随即走上前去揭幕布,揭开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大喊:“棺材!”
同时好几十辆车开了出来,从车上走下来上百人,把这一片海滩团团围住,全是麦迪尔的人。
“除了龙老大,其他人都可以走。”麦迪尔对阿龙的手下说。
阿龙的几个手下迅速逃开了,人群中央只剩下阿龙一个人。风从海面吹来,把阿龙的头发吹乱了,他神情严肃,看起来宛若一个迟暮的老人。他缓缓地说:“想不到,早就该想到。”停了一会儿,继续说:“放了我,我名下的所有房产都是你的。”
海风吹得麦迪尔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说:“你那些房产不出七天就会一文不值,我要来有什么用?你的右手先砍下来吧。”麦迪尔扔了一把刀给阿龙。
一直沉默的小包走上来说:“迪尔哥,这不是便宜了他么?让我来把他折磨死吧。”
阿龙默默地捡起刀,渐渐举起来,向四周环视一圈,突然向麦迪尔冲来。小包径直冲上前去,刀起刀落间,阿龙的右手连同手上的刀掉在地上,手指上的金戒指闪闪发亮,鲜血不断地从断臂上流出来,仿佛当年的阿天。
阿龙哭喊着往后退,摔在地上,血溅了一地。
想起阿天,麦迪尔的眼眶不禁红了,他实在无法再目睹这样熟悉而令人伤感的画面,低声说:“把他办了吧。”
上来几个人把血淋淋的阿龙抬进了棺材里面,一台搅拌机驶过来,直接把水泥灌进了棺材里,几个人把棺材盖上直接踢进了海里。
海风仍然在吹,海面上的浪更高了,棺材扔进海里瞬时不见了踪影。麦迪尔站在海边,海风吹拂他的脸颊,令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他想起了八年前刚来到冬管时跟堂姐和阿彩一起参加同乡聚会时也是国庆节,那时候麦迪尔什么也没有,身边只有一个阿彩,那个时候很简单、很无知却也很幸福,仿佛只要一直有阿彩陪着就会安静地过完自己一辈子。谁会想到呢?当时人海中一个不起眼的麦迪尔今天会成为呼风唤雨的人物,一切都要感谢这个时代。如果没有这个国家相对和平的环境,这一切的美好生活都将不复存在,然而现在日子好起来了,阿彩却不在身边了,麦迪尔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失去的更多还是得到更多,也许上天是公平,当他给你一些东西的时候就会从你的生活中剥夺掉一些。
八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麦迪尔亲眼目睹了这个国家日新月异的变化,它变得更加强大了,每一个人都应该因着生在这个伟大的国家而感到自豪。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麦迪尔缓缓唱了起来,此刻似乎明白了当年聚餐的时候旁边那桌人看着电视上的升旗仪式时为什么唱起了国歌,因为对这个国家的感情,看着它日益强大而发自内心的自豪。
在麦迪尔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唱起了《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一阵阵响亮的歌声在海边响起,跟海浪发出的连绵不断的巨响形成交响乐一般。
台风终于气势磅礴地来了,它注定给这个国家留下一些令人难忘的印迹。
那年麦迪尔24岁,他就是一个王。
八.2020年天下太平
2018年国庆,由中蝈房地产行业引发的金融危机迅速蔓延到各个行业和地区,许多行业遭受严重打击,中蝈经济进入到前所未有的困难境地。跟国内很多遭受严重打击的行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冬管的服务行业却进入了蓬勃发展期,国家困于经济不振,对冬管的服务行业采取放任态度。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来到冬管消费,为冬管经济振兴做出突出贡献,而麦迪尔无疑从中受益最大,他迅速扩大产业,占据了冬管三分之二的服务娱乐业市场份额,同时大力对周边城市的服务娱乐行业投入,迅速占据了几乎全部除冬管的广冬其他地区的市场份额,成为南方服务业和娱乐业的大鳄。同时麦迪尔前期对高科技行业的投入逐渐显现回报了,金融危机促使国家加快产业升级步伐,麦迪尔投资的高科技产业无疑充当主力军,他逐渐从中得到高额利润,同时麦迪尔通过嘿佰俩倒途径不断抢占市场份额,创造了一个个商业神话,成为无数人崇拜的创业偶像。
然而麦迪尔本质上还是个嘿倒上的大佬,他无论怎么洗白依然无法把自己身上的邪气洗干净,他手上的血也洗不干净,而且商业的竞争并不比道上平静,麦迪尔常常不得不用一些血腥手段解决阳光底下不能快速解决的事情。经过两年的发展,麦迪尔名下的产业渗透进全国几乎全部地区,在世界上也有了不可小觑的影响力,雄厚的资金实力富可敌国,甚至他开始运用自己的影响力左右国内的正制格局。
两年来麦迪尔身边也发生了许多事情,小包和小浩相继结婚了,小包生了个跟他一样的小胖儿子,小浩的老婆也在2020年怀上孩子,看着他们过上幸福日子,麦迪尔很为他们开心。麦迪尔一直不知道自己走上这条路是不是正确,然而起码他的努力可以给自己在乎的人过上他们想要的幸福生活,这也就值了。而他自己却一直保持孤身一人,虽然无数女人对他投怀送抱,然而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从来都没有找过女朋友。
麦迪尔对国家社会的思考仍在继续,他发现国内正制格局有一个弊端,依档砖证极容易产生府拜而且不能充分听取民声,在他看来哆档直正才是更加符合一个国家健康发展的途径,于是从2020年开始,他开始暗地里资助一些哆档直正的支持者。麦迪尔倚仗自己雄厚的经济实力和影响力,根本不把镇和市正腐放在眼里,他名下产业的占据整个广冬生产总值的五分之一,势力范围延伸到广冬的每个镇,拥有这样的实力除了麦迪尔的产业也只有中蝈邮政了,正腐也怕他三分。
2020年国庆节前夕,每十年一次的广冬嘿倒大佬选举大会在冬管召开,这是广冬嘿倒一直延续的传统,每十年换一届,选出广冬嘿倒理事会,同时选出一名理事长。通常理事会是几个比较有影响力的市的老大,而理事长则一般是鸿门在广冬分部的代表。但是在麦迪尔看来,今年的形势将会发生改变,因为麦迪尔对这年的理事长一职势在必得,鸿门算什么?都是些莽夫罢了。
2020年国庆节前夕,麦迪尔和小包、小浩乘车去赴宴,走到一条树木茂密的路时,麦迪尔远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路上,麦迪尔的车队开近的时候停了下来,麦迪尔探出头看,是阿彩堂姐,便对她说:“堂姐,怎么一个人在这边走,这条路晚上挺危险的,以后经过的话叫上姐夫。”
“你姐夫在店里忙呢,没事的,我会小心,你这是去哪儿呢?”堂姐答道,她嫁给了一个同乡的老实人,两个人经过十来年的打拼在冬管开了家云吞店,每天起早贪黑地经营,收入还算可观,生活过得也算富足,但苦日子过多了就有一种不安全感,都把钱存着以防需要用的时候拿出来,连辆车也不舍得买。
“就是去参加饭局,我要走了,你路上小心。”麦迪尔说。
“生活平平淡淡就好,你在外打拼一定要处处小心,有时候是明刀易挡暗箭难防啊。”堂姐说道。
麦迪尔跟堂姐告别后就开往宴会的酒店。
广冬各市的各镇各县各区的大佬都来了,还有些均方、正届和商界的精英也作为特别嘉宾参加宴会,济济一堂。麦迪尔作为冬管市大佬的身份跟其他各市大佬以及绳伟输继坐在一张桌子周围,他提出各市大佬支持自己作为理事长的建议,其实也不算建议,就是个通知,由于他的实力渗透进广冬各市,在座的各位大佬某种程度上也是他的手下。
然而广舟市的大佬先说话了:“你何德何能做理事长,我看你连鸿门都不看在眼里了。”
佛杉大佬也发话了,把话说得更加明显:“今天我们不是来看你怎么做老大,而是看你怎么死。”
麦迪尔一听这话就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叫小包和小浩打电话叫人,然而他们都没有动。
小包看着麦迪尔说:“对不起,迪尔哥,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我父母老婆孩子都在家里等着我回家呢。”
小浩低头不敢看麦迪尔,也低声说:“迪尔哥,对不起,你也知道我老婆再过几天就要生了,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麦迪尔木木地环顾四周,从所有人的眼中都看出了“幸灾乐祸”四个字,麦迪尔微微地笑笑,很快一万个吴颈战士就把整个酒店围起来,在绳伟输继一声令下,全部人都被抓了起来。
当晚新闻报道了此事,称广冬“打黑除恶”行动取得了丰厚成果,基本清除了广冬各地的嘿视力,行动还在进一步开展,势必把全部嘿视力清除干净,给人民一个和谐安宁的社会环境。新闻报道过几个小时后,除了麦迪尔之外的所有人都放出来了,麦迪尔一个人在坐在审讯室里,此刻的他正在沉思,人类的社会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怎么样才能达到全人类的和平、没有压迫和剥削的社会?审讯室的门开了,进来一个老者,他示意随从出去,只留下自己和麦迪尔两个人在审讯室里。麦迪尔的手脚都铐上镣铐被固定在椅子上,他认出这个老者,也算是老朋友了,这个人正是指挥抓捕麦迪尔行动的绳伟输继。
“其他的我也不多说,要怪就怪你太聪明。我们只想找个会打的帮我们维持地下的秩序和做一些我们不方便出面解决的事情,你却跑去搞经济、搞正制,这不是你该做的。人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做少了做多了都不行。说话也是这样,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也知道,我们会给予你父母妥善的安置。”绳伟输继缓缓地说完一番话。
麦迪尔看着面前的绳伟输继,他那么慈祥友善,麦迪尔刚认识他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亲和感,使自己很轻易地倘开心扉跟他说出心里话。麦迪尔说:“我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就错了,只有在档的正确领导之下人民才能有好日子,多档的抗争只会消耗大量的社会人力财力,然而对人们的生活没有任何好处,我们档才是全国人民利益的最真实代表。”
绳伟输继没有听完麦迪尔的话就走了,因为他已经确认麦迪尔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由于麦迪尔所犯罪行特别严重,当晚审讯麦迪尔被判了死型,立刻执行。麦迪尔被押送到行刑场,一道道铁门打开,麦迪尔走过许多铁门,他脑袋快速地运转,努力思考人类社会存在的问题,以及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他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已经离答案很近了。麦迪尔被押上了行刑台,其实就是一张床,因为死型用的是安乐死。几个穿白色大褂的人把麦迪尔固定在床上。
躺在行刑台上的麦迪尔努力地在脑子失去知觉前尽量思考:法律可以保证公民的权利,同时保证社会的公平,制定对最大人群有利的法律很重要,正体决定桶制街集,而正体必须是最广大人民群众的联盟,由群众自己的群体中产生桶制组织。而桶制往往容易发生爆正和府拜,所以法律的制定和执行就显得非常重要,制定者应该是整个人民群众,而执行者则是一个在人民群众中选出的区别于桶制组织的独立组织。
麦迪尔被抓之后,他的地盘开始被各地大佬瓜分,江湖迎来一场腥风血雨的洗牌,小包和小浩在这场浩劫中双双暴血街头。
医生给麦迪尔注射了药剂,麦迪尔开始感到头晕,但他努力使自己的头脑清醒:组织内部很容易产生府拜和分化,同时只要设绘街集的存在,那么矛盾和抗争就一定存在,由此强势的街集就会对相对弱势的街集产生剥削,而具有武装的和型正能力的街集也会对没有这两种能力的街集产生压迫,所以实际上的问题是街集之间的斗争,只有把街集消除了才能长久解决斗争问题。
那天夜晚,阿彩堂姐经过那条树木茂密的路时,突然从树丛中跑出来一个男人,把她拖进树丛尖沙了。
药物渐渐发挥作用了,麦迪尔的意识开始模糊,他仍然用意志使自己的大脑不那么快停止思考,使尽全力地咬紧牙关,全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在一个资源有限而人数众多的社会,街集是很难消除的,就算是一个资源丰富而人口相对较少的国家,街集仍然存在,因为只要有人在,他们的思想或者能力稍有差别,就形成强弱之分,街集也随之而来,那么有没有一种群体是没有街集的呢?
阿彩独自躺在一个去往拉萨路上的青年旅社里,她已经骨瘦如柴、头发稀疏、脸色惨白,双眼瞪得圆圆的,双手紧握床单。她已经死了,因为爱资并。从她死后的惨状似乎还可以看出死前经历过多么痛苦的挣扎,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青春犯下的罪付出代价。
麦迪尔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状态,他努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阿彩,她正在对他笑,还是十六岁那年青春美丽的她,她笑得多甜,麦迪尔曾经愿意用一切挽留这笑容,可惜那时他的一切只有最不值钱的守候。眼泪从麦迪尔双眼艰难地流出来,缓缓沿脸颊流下滴在洁白的床单上:一个联盟形成之初是没有街集的,因为它是一个自发形成的整体,只要一直保持联盟形成之初的状态,那么街集就可以消除。麦迪尔的意识已经很难捉摸了,他从一片无尽的夜空中抓住星星点点的意识:从四千多年前炎黄二帝战蚩尤的时候起,这个国家的人们就在不断地进行街集斗争,真正没有街集的是原始部落,那个时候人们为了抵抗自然而结成部落,没有商品交换,集体劳动集体共享,所有成员互相依靠。麦迪尔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昏迷状态,他再也没有撑起眼皮的力量,眼睛渐渐闭合。
夜空中意识的星星一颗颗消失,麦迪尔奋力抓住了最后一点星光:文明的历史就是一个圈,一切都将循环,那么似乎找到了解决人类社会所有问题的方法了——结成联盟。
麦迪尔的双眼紧紧闭上了,意识世界最后的光亮也消失殆尽。
茫茫夜空中闪过麦迪尔最后的一点回光——联合,全世界所有的无产街集联合起来。
麦迪尔断气了。
天亮了,国庆节和煦的阳光照在麦迪尔冰冷的脸上反射出白色的光,此刻的他还能感觉到祖国温暖的阳光吗?
2020年国庆节,祖国大地锣鼓喧天、一派祥和,人们安居乐业,生活美满,月冰室上总输继光荣地宣布中蝈已经实现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伟大愿景。从此之后祖国更加强大,人们的生活更加富足。全国人民以自己的勤劳和智慧过上了幸福和美的生活,中蝈将永远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中蝈仍将以更加坚定的步伐走向更加富强的未来。
新闻报道了伤夜剧饭麦迪尔被执行死型的消息,人们欢呼鼓舞,纷纷强烈谴责麦迪尔犯下的所有罪过,这个人所作的每一桩罪行都令人发指,只要除掉了麦迪尔,那么就天下便太平了。
在城市阴暗的角落,那城市辉煌灯火照不到的地方,在没日没夜加班的工厂,被遗忘的广大农村地区,在医院里看不起病的人们绝望的哭号飘荡的人群中,留守儿童渴望父母的遥望处,游离在城市和乡村之间的无数人迷茫的眼神之间,欢呼鼓舞的人们看不到,一个麦迪尔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麦迪尔如丧尸般站了起来。
地球是圆的,无论你走多远,终将有一天回到原点,人类社会的真相是轮回——关于命运。
血色年华(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