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花正坐在河边梳洗头发,听到师父叫她回屋看看来了谁人,她想,这一定是与自己有关连的人,而自己在世上,除了心中曾挂念过有关连的武松之外,已没有任何亲人,那么到底是谁来了,让师父以从未有过的比较急促的口气叫她,难道,难道真是那个冤家?让她恨爱交加、让她心潮难平、让她想过而又不敢多想的武松来了。
潘金花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激动,红晕满面,全然不顾道家的什么规矩,也顾不得满头披发的羞涩,连铜盆也忘了拿,只是手中捏着那把梳子,心中想着武松的样子,带着满头水滴,拔脚就跑向茅屋。
潘金花一脚跨进茅屋,让屋里的武松为之动容,好似在看着一幅芙蓉出水的画图。潘金花那美艳无比的脸庞,犹如一只红苹果;那黑乌秀丽的披肩长发,随着身体的摆动而飞转,把一缕缕水珠甩向自己身体的四周。
武松看到了潘金花这似曾非常熟悉的身影,立即想起了郓哥曾告诉过他有关潘金花乞讨寻姐之事,明知眼前的潘金花绝对不是潘金莲的重生转世,但武松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武松心中的吃惊,既是为潘金花的娇容、身材分明是又一个活脱脱的潘金莲,也为自己逼死了潘金莲而感到难以面对她的妹妹。
武松见潘金花情切切地盯看着,而一旁的老道姑又脸挂微笑地望着他俩,感到自己的舌头更加不灵,声音说得低低:“道妹可是潘金花?”
潘金花的双眼已在武松的身上打转了两个来回,半晌笑了起来:“我认识,你就是那个打过老虎、逼死嫂嫂的武二郎。”
武松一时无法答话,心中尴尬至极,却无地缝可钻,只得点了点头。
潘金花见武松嘴唇干燥,转身去倒上一杯茶来,放在武松面前:“二郎一定渴了?”
武松说了声:“谢谢道妹。”却未动茶水,他在心里思忖,自己毕竟是潘金花的仇人。
“二郎,你在北方征辽,怎会跑到这里?”
“我来桃花坞有事。”武松心中陡然一冷,桃花坞有妖道陈希真的另一老巢,莫非眼前这师徒俩是与陈希真父女一伙的?因此武松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金花,你可知道,昨夜是武义士放火烧了玉虚宫。”
武松放火烧了玉虚宫,潘金花这一惊可是不小,娥眉紧皱,脸上变色,声音有点异样:“二郎,是你放火烧了玉虚宫,这乃为一生不赦之罪,你如何能保得住自己的性命?”
武松声壮气豪地说:“我不怕朝廷的王法,到时自能与赵皇帝论理。”
“世间的理,都在有权有势的人手中,那皇帝贵为天子,是天下第一关有权有势的,你烧了玉虚宫,就是反了道教,就是同他作对,他怎么会同你论理呢?他想怎么说都是有理,因为他是金口玉言。”潘金花口中说道,脸上流露出一点担心的神情。
“玉虚宫既已被我烧了,赵皇帝要想咋样就咋样,那是他的事情,我想,他也奈何不了我。”
潘金花的脸上又露出了一抹笑意:“二郎说话如断金切玉,到底是个硬汉。”
这时,老道姑叹了一口气:“这事照直说起来,武义士烧掉玉虚宫也是应该的,在玉虚宫的巍峨宫阙下,不知埋葬了多少被累死的白骨,宫中的道士全都是百姓用鲜血喂养的,可那些道士却干了无数件恶事,随心所欲地抢掠民女,致使屡屡芳魂无处伸冤。昨夜,武义士也算是为天下苍生作了一件大好事,为所有的冤屈报了仇。”
武松听了心中大慰,这师徒俩虽然进了玉虚宫改佛为道,做了道士,但观其貌、听其言其心良善,与陈希真绝对不是一伙的。武松想,应该可以向她们打听一下陈希真另一巢穴的有关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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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桃花坞武松落困(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