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永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苍老的脸上因为疼痛扭曲着。
他看向顾衡带着笑的脸，神情变幻不定。
楼下的林婉婉刚刚赶到，她冲进电梯，看着缓缓上升的数字，心里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电梯到了顶楼，她想也不想的就冲了出去。
在昏暗的走廊尽头，林婉婉看见阿忠垂手而立，就站在门口，她不由得冲上前质问，“沈爷爷在哪里？”
阿忠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震惊的神色，他看着一脸焦急地林婉婉，皱眉劝阻到，“林小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林婉婉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推开阿忠，她刚刚问过楼下的管理员，说是有一群奇奇怪怪的人上了天台，到现在都没下来过。
现在阿忠还站在这里，他们人一定都在天台上。
林婉婉的一只脚刚刚迈进门槛，忽然听见一声巨大的像是爆炸一般的声音，她整个人的脚步一顿，跟身后的阿忠一起愣在了原地。
那声音，好像是枪声。
林婉婉呆滞了几秒，紧接着冲上天台。
沈怀永就站在顾衡的面前，背上的衣服缓缓渗出鲜艳的血色，像是一朵缓缓绽放的花，艳丽而荼蘼。
“沈爷爷！”
林婉婉忍不住喊了一声，几步上前将沈老爷子扶住。
沈老爷子听见她的声音艰难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身体也慢慢的滑落在地上，林婉婉紧紧地抓着他，带着温度的粘稠血液粘上她的手，空气中一片腥甜。
林婉婉几乎是慌乱的喊着沈老爷子，沈老爷子的脸上却带着欣慰的笑意，他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有话要说。
声音太小，林婉婉听不清，只好俯下身去贴近沈老爷子，沈老爷子吃力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告诉之寒……我很……抱歉，帮我……照顾……咳咳……他。”
他没说一个字，都会有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来，子弹射入的位置在他的胸口，应该是伤到了肺。
“您别说话，我叫救护车！”
林婉婉制止着沈老爷子，一边大声的喊着阿忠叫救护车，阿忠面色悲伤的上前看了看沈老爷子，摇了摇头。
已经来不及了。
沈老爷子干枯的手抓着林婉婉，似乎是在等一个承诺，林婉婉眼睛一热慌乱的答应着。
“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爷爷，你别睡，还没抱上重孙子呢！”
她记得沈老爷子说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抱上重孙子，这个愿望还没实现呢！
沈怀永看见她点头，欣慰的笑笑，缓缓地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爷爷！爷爷！你别睡，我求你了，你别睡！”林婉婉无助的喊着沈怀永，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在她的手里流逝却无能为力。
只有在死亡面前，众生才是平等的。
她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顾衡，顾衡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错愕。
第621章 只有在死亡面前是平等的[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