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皮囊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关雎收回目光,想着这里又不是真的床,便干脆利索的躺下了,学着陆君宵的样子,枕着双手,望着天。
陆君宵笑说:“那也是因为,这是你的皮囊。”
“别贫嘴了,快说。”关雎白了他一眼,陆君宵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不正经,说话歪三倒四的,虽然从来不越界,现在她急着想要知道原因的时候是真的难熬。
陆君宵又望向天空,语气有些古怪:“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撞上了罗家什么事情,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罗家是汴京一位世家的走狗,几代人专门给这个世家卖命的,别人都以为他是个平常的百姓,其实……另有身份。”
“他们罗家,是个监狱地牢的入口。”
关雎瞪了了眼,吃惊的扭过头来:“地牢的入口?”
陆君宵看着关雎惊讶的小表情,便笑说:“说了你别知道那么多,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关雎嗤了一声,她才不怕。
就是怕拖累家里几个小孩子而已。
陆君宵接着说:“这个地牢,是从前朝就有的,一直流到现在是因为这个地牢太过隐秘,原先是前朝某个世家用于一些世家隐私之事,结果这个地牢就被人发现了,并且挖了出来,经过朝代变迁之后,也不知怎的,罗家的几代人就开始守在这个地牢入口。”
“里面应该关着很重要的人,我师父也在里面。”
关雎歪头问道:“你师父……他们是想要你师父救什么人?”
“是,但是他们的方法不对。”陆君宵的声音低沉切怅然:“我那个时候,也才没多少岁,只知道有人在这里把师父抓走了,我就干脆在这里客居定下,找寻师父的线索。”
听着陆君宵说的话,关雎觉得很奇怪。
陆君宵看起来也没多大吧?而且和柳家这么熟悉,关雎便立马问道:“你是几岁在这定居啊?”
“十岁的应该。”
关雎大惊:“你十岁的医术,到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就能够……这么技艺高超了?
陆君宵歪头一脸傲娇的小表情,嚣张切自然:“当然,我身上有师父留下的游记笔记,还有各种医书,我十岁就能单独出师了,我师父可是说过,我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医者。”
不然怎么可能收他为徒。
这倒是让关雎没想到,身边竟然还有个医学天才。后世那些医学生,各个都朝九晚五,学医十几年,本科研究生出来,去医院里面累死累活,看医书看到头秃,想想都觉得可怜。
关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身体的压力更多一点。
“那你的武术也很不错。”关雎夸赞道。
陆君宵似乎没想到关雎会这么说,有些意外的看过来,笑说:“也是和师父学的,他是个半吊子的武师傅,我也是个半吊子的学者,没有你厉害。”
关雎赶紧阻止他的商业互吹,想到这样算起来,其实陆君宵的师父过去也有好些年头了,那个人到底是有什么病需要这么久。
“所以,罗家不敢把我弄死?他们的目的只是让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或者更保险一些,直接让我疯了?”
因为他们的身份比较隐秘,若是无缘无故闹出人命的案子来,可能会被引起注意。
关雎也不知道他们在怕什么,反正现在按照罗家的意思,便是如此。
那看来,上一次,罗锦添来,并不是为了看她死了没,而是为了看她旧疾复发有没有事。
陆君宵撇撇嘴:“有我在,他们别想要得逞,你不会有事的,你身上的毒,我迟早要给你解开。”
“你就这么自信吗?这不是很难解?”关雎说。
“放心好了,解药的引子已经在路上了。”
关雎听到这话,歪着头想,陆君宵是什么时候将事情办妥的?好像他从来也没说。她突然想到上一次去围剿清风寨,这个人一声不吭的过来,并且还带上了解药,不然她还真的可能出事。
关雎往陆君宵那边靠了靠,音量放低说:“清风寨的时候,你不是怕我跑了吧?”
是专门过来给她解毒的吧?
陆君宵莞尔一笑,脸上都是狡黠,嬉笑道:“你猜,你猜到我就告诉你。”
“切~谁稀罕了。”话是这么说,可关雎的嘴角却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
越到半夜深更,阴风越大了,天上地上的枯叶落叶被风拖着走,卷在天上就像无数飘零脱了线的风筝,风裹着细沙扫在树上沙沙作响,头顶的树枝被狂风吹歪了,两人坐起身来,及腰的头发蔓延吹散。
关雎起身道:“走吧,待会儿下雨了,看起来还不小。”
“明日雷雨,县学可能不用上课,你可以在家睡个好觉了。”
陆君宵就坐着,朝着关雎伸出手,仰着头笑眯眯道:“有些累了,拉我起来。”
“自己起来。”多大人了还撒娇。
“不……”陆君宵话还没说完一个字,两人皆是脸色一变,气气朝着斜对面巷子的屋顶看过去。
风卷残云之中,是墨色渲染的天空,没有月光,天上地下都是无尽的夜色,远远的屋顶之上,站着一道黑影,身形修长且漂亮,手里拿着一柄长剑,正百无聊赖的把玩。
似乎是听到这边没了动静,他的动作也顿住,缓缓的移过目光,若有似无的在两人身上扫了扫。
关雎凝眉,表情凝固了一瞬,说道:“罗锦添。”
“是。”
陆君宵也站起来,与对面的身影遥遥相望,歪着头挑了一下眉,态度有些挑衅。
不知道为何,关雎看到对方好像身体僵硬了一下,有些疑惑的扭头看向陆君宵,陆君宵却笑眯眯的转过头来看着她。
罗锦添从屋顶上直接跳下来,丝毫不拖延。
“他要干嘛?”关雎问道。
陆君宵摊开手:“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想要打一架吧。”就像上次那样。
关雎无语,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不想睡觉,总是大半夜跑出来打架,没完没了。
关雎想到这,干脆也跳下去,也不管后面的陆君宵,直接出院门,进入巷子里。
巷子深处,那个黑衣人果然在那里。
“怎么?又来看我死没死?”关雎嗤笑道,说话毫不客气,就差直接亮出兵器,短兵相接了。
罗锦添呵呵低声笑笑,阴冷的夜风肆意的吹起他墨色的长丝,和空中的风儿纠缠在一起,飘散完美的弧度。
“你说是就是。”
“阁下又来打搅我睡美容觉,是不是要给个说法?”关雎仰着下巴道,态度傲慢。
罗锦添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虽然看不到他此时的面容,但是关雎却已经能想象他眉眼弯弯的样子,他也很不客气说:“在屋顶睡?”
他指的是方才也陆君宵一起躺在屋顶。
这话说起来没毛病,但是这会子从罗锦添口中说出来,怎么有种怪异的味道。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关雎目光落在他的兵器上,然后解开自己腰上的长鞭,勾了勾唇:“打一架?”
罗锦添没什么动作,关雎嘲讽道:“上一次说不想打,这一次不会又不想打吧?那你来这干嘛?”
感情打架还要两边心情好了,才能动手了呗?
“我们两个可以打,他不行。”罗锦添锋利的剑尖举起来,绕过关雎的耳边,指着她身后。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陆君宵。
“我不打。
第204章 畏服小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