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宫之后墨香儿便马不停蹄。这一日的劳顿,让墨香儿全身的倦意袭来。她未与苏靳慕说上几句,便安然香甜地睡了过去。
这一夜墨香儿倒是睡得香甜,只是苏靳慕却有苦难言。墨香儿在夜里十分不安分,每每苏靳慕刚刚有了些睡意,墨香儿便一脚踹了过来,或是一巴掌落在了苏靳慕的脸上。
苏靳慕索性从床上下了来,他身上裹着那床薄被,独自在木凳上凑合着合上了双眼。这样子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屡试不中的落魄书生,且这个书生已经前无生路、后无退路了。
不过苏靳慕倒是一个极会隐忍之人,虽然是一国之君,但他也曾乔装打扮成每日收夜香之人,也见识过夜香桶忽然倾倒在自己脚边的窘迫。故于他而言,这样睡上一夜,倒也不算是一件差事。
苏靳慕合目睡了过去,可是未有多久,他的耳畔忽然又出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苏靳慕仅存的一丝睡意被这声音彻底熄灭,就连这灯火也恰巧燃尽。
苏靳慕侧脸看过来,这声音便是从墨香儿那里传出的。苏靳慕静静听着,心中有些无可奈何,却又有些欢心。这墨香儿原来睡觉这么不安分,以后睡敢跟她睡在一屋?苏靳慕心中忽得一怔,他未有再想下去。
墨香儿睡得倒是一夜无梦,待她再次睁开双眼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好些时候。屋外的光透了进来,墨香儿忽得起身,看着自己合衣而睡,心中也松了下去。不过,昨日夜里我不是正与苏柒聊着些什么?怎么我就这么睡了下去?
墨香儿看了看屋子,苏靳慕已经不见了。
“苏柒!”墨香儿忽得心中一紧,他是断不能有何意外发生。
墨香儿掀开被子,将身边的白翼剑握在手中便出门而去。她快速从阁楼下去,木格上听得她脚下的慌乱。
“请问你有没有见过昨日与我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墨香儿抓住已经开始忙着招呼客人的店小二道。墨香儿神色有些慌张。苏柒,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是你那位相貌堂堂的相公?”店小二道。
墨香儿眼神散乱,她点了点头道:“是,可曾知晓他去了何处?”
“今日一早,你家相公便去了后面的马棚,此刻大概是在那里。”
店小二未再言语,便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墨香儿听罢,心中顿时安稳不少,瞬时往马棚跑去。
墨香儿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苏靳慕正在马棚里,他将袍子放在一边,衣袖拉至手臂,像极了一个经验颇深的食马者。他在马槽里放入了干草,又安抚地摸了摸马儿的脖子,这马儿吃得欢快,不时发出轻声的鸣叫。
墨香儿远远看着,苏靳慕与马儿之间的契合亲密,就像是她曾经见过的画中山水合一,人与万物共生同存的景象。这与她心中所知的苏靳慕有太多不同,她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苏靳慕到底是不是北国的君主。
如今,她已经知晓苏靳慕平安,便不忍去打搅。她转过身去,只走了一步,便听得身后传来了苏靳慕的声音。
“香儿。”苏靳慕的声音里是不同于苏承庆的明朗厚重。他的声音通透明亮。如果说用山峰来做比较,那苏承庆的声音便是那玄东的为卿岭,而苏靳慕的声音便是那花水谷中的青山。
墨香儿停了步子,她转过身来,往苏靳慕走去。墨香儿并不知晓昨日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过见苏靳慕如此神采奕奕地站在自己眼前,想来也是睡得极好。
“香儿拜见……”墨香儿未及思量又差一些脱口而出。
墨香儿心中叹了一声。一直以来墨香儿其实并不愿意这样去称呼他。你是北王,而我是剑门令,身份悬殊是其一,年岁长我是其二,如何也不能叫“苏柒”。哎,可是既然早已出口,这君王之言岂能收回?
苏靳慕见墨香儿脸上的神色正在自我争斗着,心中猜到了一二。
“怎么?还是会忘记如何称呼朕?”苏靳慕道。
墨香儿抬眼瞪着苏靳慕,苏靳慕在她眼前已经许久未有称过自己为“朕”了,她忽得有些胆怯起来。
“哈哈哈哈哈!看你这样子!”苏靳慕从马棚里走了出来,又将干草放入了马槽里。
墨香儿只得陪笑,这苏靳慕吓起人来,也是颇有些经验。
“那我现在问你,在你心中你觉着应该如何称呼我?”苏靳慕挑拣着马槽里的干草,“你可是要想清楚,这一路上,我们结伴而行。”
这话中意思,也就是王不能呼,官不可当。墨香儿抿了抿嘴,她垂下眸子思量了一会儿道:“不如就与司徒大人一样,称柒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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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初遇风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