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不恼,他哪里还有恼怒的资格啊,要知道他当时那番举动险些倾了他的国、害了他的民、要了他的命啊。皇帝只要一念及此就十分惭愧此刻目光也开始闪烁起来,没错,他当初差点造成无法挽回大错,没有任何资格掩饰与辩驳。
“如果小生没有言错的话,圣上您想说的是说您早已改过是不是?那么草民还是有些好奇地想要再问问圣上,您、真的不再有长生欲望了吗?”
“朕……”皇帝语结,他想绝口否认但偏偏说不出口,他骗不过自己的心。
“您没有。您自然是没有了。”司空破将手中闭合的纸扇一下一下地拍在手上边走动边说,“圣上,我要您做的第一道保证就是不再痴求长生、远离方术道士,那些均只是歪门邪道。试问古今有谁人能够做到长寿千万年,如若真有不老神药,长生是如此让人憧憬向往,他们又怎么会单献给您而不先自己服下?仅仅是靠着那一片赤胆忠心吗?草民不相信有这样的人,相信圣上您更不会相信。小生在此斗胆敢问圣上办何想要长生?”
“朕……想长秋万代统治山河。”皇帝的话变得有些底气不足,局促着似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天香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司空先生:自她下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父皇说成这样,他却丝毫没有动怒。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自是不给父皇辩解的机会。冯绍民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认真地倾听着司空破所说的话——他此番肺腑也正是道出了自己的心啊,自己竟一直没能下定决心点醒这位迷途帝王。
“好一个千秋万代,圣上,人为什么要有寿命期限呢?人生苦短草木千年,但总归逃不出一个‘死字。圣上可知为何?”司空破一声轻叹骤然觉得其实作为九五之尊也是与常人没什么区别的,常人的烦恼他也会有。甚至——要比常人更加不幸福的多。
“……朕不知。”皇帝垂首,他早就想听一些诛心的真话了,他活在自己的思维里太久,简直险些都要走不出去了。也许……是时候让自己真真正正地清醒一下了,一错再错下去,岂不留人千古耻笑?
“既然圣上不知,那文武双全的驸马爷可知?”司空破侧目身旁的冯绍民发问,这家伙倒是呆得舒适,自己说了这么多早就有些口干舌燥的,但他此刻并不渴望喝水,他的内心被一种莫名的激动充斥着。这才是真实的他吧,为国为民,赤胆忠心。
冯绍民没想到司空破会突然问起自己来,但也没有流露出为难之色只是笑笑便坦然开口回答道:“因为情。人生而有情来世一遭历经生老病死历尽苦喜怒哀乐如此才算品味这人生百态。人若不死,喜只一瞬历过无味;人若不死,怒只一错发过无声;人若不死,乐只一感再难寻有。岁月悠长怕更是忘了自己忘了他人忘了人世,一无所有。若是如此,又为何而生?”
皇帝点点头,十分赞许:“先生与驸马果为人中之龙。今日一席话令朕如醍醐灌顶,实为良才。司马先生,这一道保障朕就立下了,不知这第二道保障是?”
司空破收起了玩世不恭地样子正色行礼道:“若欲草民为相还请圣上为草民亲自赐下一道免死金牌。”
“臣要这免死金牌实为保身屏障。朝堂之中尔虞我诈,圣上难免受人蒙蔽,臣遭受诬陷之时得有此作为保护符亦可安心扶行正道。”即使看在冯绍民的面子上趟了这趟浑水,司空破也要为自己及心爱之人的安全负责,无论何时,保己都是重要的,保住自己才有能力去伸行正道。
“先生请起,这两件事朕皆答应。朝廷缺少的就是您和驸马这样的正直贤士。如此你可以答应作为朕的右相了吗?”
“草民答应。”司空破抬起头来眸子天然清明。
“好!传旨下去,即日起封司空破作为当朝丞相。”皇帝龙颜大悦亲自去扶起司空破,并向冯绍民投去赞许目光。
“草民司空破谢主隆恩。”
“父皇万岁!”冯绍民天香笑着向皇帝拱一拱手道。
“哎,不要这样说了,传朕旨意从此以后不许说万岁而改为圣明,以此来警醒朕政治清明。”
司空破公主驸马三人彼此间相互笑笑,“皇帝圣明。”“父皇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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