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一看便是富庶之家出来的。
那男人朝着法海躬身一拜,毕恭毕敬的说道:“小子乃平安府王家的管家王富,听闻大师途径此处,特来拜会。”说完一招手,后面便有两个仆人打扮的男子抬着个大箱子走进来,箱子被打开,满满的全是黄金,足有百两。
“你这是何意?”法海不为所动,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对方,他的身上有丝妖气,不浓,但也忽略不得。
王富见法海不收,急得满头是汗,腆着笑脸道:“大师为百姓排忧解难,当真是慈悲为怀,这是老爷对大师的心意,全当是香火钱。”
法海不看那明晃晃的金子,冷哼一声,问:“可是你王家出了事?”
王富一听,原本的笑脸慢慢僵住,错愕了片刻,等反应过来立刻就跪了下去,“砰砰砰”三个响头,哭丧着脸哀求道:“求大师救救我家小少爷吧,我家小少爷命不久矣啊。”
他神色悲恸,全然不似刚才的作态。
法海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他找老板娘借了个僻静的地方,方便说话,刚才两人就在客栈的大堂,王富一番动作,还有那一箱子的黄金,早引了不少路人围观。
老板娘对法海印象不错,大方的借了靠近后院的一间厢房给他,法海谢过,带着王富去了,可惜那抬着箱子的两个仆人,却被法海远远的支开。
王富是个人精,这会儿也开出来法海不喜这些身外之物,忙让两人离开,这才娓娓道明来意。
原来这平安府王家是方圆百里的大户,三代从商,到了王老爷这一代,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却子嗣单薄,家中两个女儿,一直没有男丁,直到五年前,王老爷的小妾才生下了一个儿子,王老爷老来得子,喜不自胜,更是把这唯一的儿子当成了宝贝,起名王宝。
王宝身体不好,天生体弱,但好歹平安长到了五岁,谁知几日前,只是随着王夫人去青城山上上了次香,回来后便昏迷不醒了,请遍了大夫也不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王老爷日日吃斋念佛,只盼着儿子能有转圜的余地,直到昨日晚上,菩萨终于显灵,让王老爷今日晌午来这青城山下翠湖镇如意客栈找一位法海大师,方可救得王宝一命。
王富本来还不太相信,只当是王老爷忧思过重,产生了幻觉,今日来了,却见与王老爷说的竟丝毫不差,这才是彻底服了。
法海听王富说完,便知道,这王宝的症状是被妖怪吸了阳气,那青城山上灵气充足,精怪繁多,王宝又体弱,被精怪缠身也并不稀奇。
本来法海这次来并没有收妖的打算,带着白离也不方便,但既然此事求到他的身上,又有菩萨指点,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白离还在房间里睡觉,法海回屋抱了她出来,便打算跟着王富去王府,只是临走前,将那碗羊奶的钱留在了桌上。
白离是被马蹄声吵醒的,一睁眼,便见她师傅正抱着她,坐在一辆马车上,“啊呀——?”他们不是正在客栈吗,怎么一觉起来就换了场地?
法海把她嘴边的口水擦干净,低声安抚道:“我们要去办点事,莫怕。”
王富已经知道白离就是法海的弟子,这会儿见白离睁着大眼好奇的看向他,不由得感叹道:“大师的弟子果然不同凡响,小小年纪便如此乖巧,男孩子小时候都闹腾的很,就是我家小少爷,也片刻不得清静。”
“嗷嗷!”男孩子?本来还觉得这胖子很有眼光的白离立刻就怒了,她有这么性别混乱么?这男人莫不是眼瘸!
法海抽了下嘴角,按住白离不断扭动的身体,“别闹。”
“他这是?”王富不解的看着突然亢奋起来的白离,不知这是怎么了。
“无妨。”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解释道,“离儿是怪你弄错了她的性别,闹脾气呢。”
“弄错了性别?”王富一脸茫然,随即突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莫不是大师的弟子是个女娃。”
法海点头:“正是。”
“这——”王富目瞪口呆,“这寺中可有女弟子?”
法海轻轻帮白离摸着背,神色自然:“寺中不可收女弟子,但她确与贫僧有师徒之缘。”
王富见法海神色间并无窘涩,也不再言语,只是再看向法海的目光变得怪怪的。
白离非常不喜欢他的眼神,就好像她师父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却也知道,古代的条框太多,稍有偏差便世俗不容,她这才意识到,就算她不在乎给一个和尚当徒弟,她师父也从未表示过什么,但不代表别人不在乎,现在还好,可等她长大了呢,就连绣娘和义郎也只当她是她师父的记名弟子,旁人又如何容得下他们的师徒关系。
如今白离已经接受了法海,自然不想再因为这些外物跟她师父分开,烦恼间突然灵光一闪,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若是能让她师父少些口舌之灾,让他们师徒之间少些阻梗,等她长大些就女扮男装,以男子之身示人又有何妨?反正人妖殊途,她这半妖的血统也不可能找人嫁了,是男是女又能怎样。
白离半天沉默不动,法海以为她还在生气,便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却不知她的徒弟,已经为了两人的未来,下了一个怎样的决心,待他得知时,自是好一阵哭笑不得,又感动不已,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5.第五章(捉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