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阿远,你恨朕吗?”
秦戈闻言呆愣了一瞬,似乎有些不明白他现在问这些做什么,然后毫不犹豫地用充满坚定的语气说着:“微臣,不恨皇上。”
以前是恨过,现在想开了,所以不恨了。
凄冷的凤栖宫中,那些爱恨随着时间慢慢被消磨掉。哪怕是现在,秦戈知道虽然他心疼,他仍然可以奋不顾身地来寻找姬煜。但是,他也知道,他再也找不回以前的感情了,再也找不回那种刻在骨髓里脑海里深深的爱意了。
或许姬煜也是如此,在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中,在日日夜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或事当中,感情也是这样被慢慢消磨掉了。他也许,或多或少能够理解为什么姬煜会不爱他了。
有谁能保证一辈子不变呢,又有谁能保证谁爱谁,能够爱一辈子呢?
姬煜自嘲一声,道:“朕以为,你会很恨朕呢。”
明明他对怀里这人如此的残忍,如此的冷漠无情。
秦戈亦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微臣说过,会一直陪在皇上身边,一直到最后。”
可惜的是,皇上早已不需要微臣了呢。只怕回到了皇宫中,皇上又会将微臣遗忘,娇妻爱子拥入怀中,哪里还会记得微臣这个病秧子呢。
姬煜此刻异常贪恋怀里的温度,他喃喃道:“那便好。”朕此时此刻,也只有你了。
秦戈放开自己抱住姬煜的双手,说:“微臣一定会带着皇上回去。”
雪虽然已经停了,再只是耀眼的阳光都融化不了,昨晚那厚厚的堆砌的雪道。
两个人,一个四肢无力,弱不禁风,一个气息奄奄,苟延残喘。偏生两人一夜未食,又赶了夜路,体力消耗得厉害,此时已经饥肠辘辘,饿得两眼发慌了。
姬煜身上的伤痕数不胜数,最明显的就是脸上的那道伤疤,令人不忍直视。身上无数道外伤与暗伤,马颠的,石碰的,木刺划的,整个人看起来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
秦戈方才无意中碰到了姬煜的后脑勺,摸到了一大片肿包,他猜测可能是脑中撞出的淤血压迫了神经,导致了姬煜失明,这样的眼疾应该是有救的。
两人没时间在洞里继续伤春悲秋,互诉衷肠。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山洞,踏上了回宫的路途。
姬煜的情况很糟糕,秦戈也不好不到哪里去,他已经习惯了每日三顿,将汤药当饭吃的日子。昨日未来得及服药便出来了。再加上昨晚体力消耗过多,此时已经是脸色苍白不似活人的样子了。
他清楚地知道,他已经离不开药石了。平日在宫中若不服药,便是站久了,便会大汗淋漓,几欲摔倒的样子。
只是如今,这般情况之下,哪怕不是为了姬煜,哪怕是他为了自己,也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
若是撑不下去。两个人恐怕都要死在这里了。
此时的冬猎行宫,已经是乌云罩鼎,气氛相当的压抑。皇上与皇后已经失踪了整整一夜,文贵妃在宫里大风雷霆,几欲癫狂。而跟随姬煜来的官员们惊恐不已,人人自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嘭!”
文贵妃再次将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地摊上已经是一地的瓷片。她此刻眼神充满了噬人的杀意,用纤纤玉指恶狠狠地指着跪在地上的侍卫道:
“你们若是再找不到皇上皇后,就提首来见!”
侍卫们冷汗淋淋地领命出去。
他们昨晚一刻未停,整整找了一夜。奈何大雪封山,雪道艰难,皇上与皇后所有的踪迹都被掩埋得干干净净,连两人骑乘的马都不见了踪影。
雷霆的怒火发泄出去之后,文贵妃卸力般地坐倒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眼眶上挂着浓浓的黑眼圈,她担忧得一夜未曾合眼,连心爱的幼子哭闹都没有心思再去哄了。
已经一夜过去了,昨晚雪下得那般大,那么冷。自那年以后,那人这般怕冷,又如何挺得过来呢?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狠狠地揪紧了,若是那人真出了什么事,让他们母子二人怎么活!
不!绝对不会的!他不会死,曾经无论受了多么严重的伤,那人都挺过来了。
自进宫以后,她告诉自己绝不轻易掉一滴眼泪,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别人。此时,她却恨不得大哭一场,若是没有了那人,那她进宫又有什么意义!
30.我在宫斗文里做贱受(1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