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馨香萦绕在鼻尖,她立即睁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面前抱着她的娇美宫装丽人,内心波澜起伏,她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一缕幽魂从何处来,又该往何处去,除了脑海中时不时冒出的零碎而混乱的记忆,什么都没有,哪怕是那些记忆碎片,于她而言也只是水中之月,空里之风,可望而不可即。
宫装丽人丹唇微启,美眸隐隐含着一丝牵挂的无奈和苦楚,她清楚的知道这便是她这具身体的生母,许是冥冥中的血缘天性,紫薇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抓住那宫装丽人的衣衫,想起出生之际的满眼血色,料想她真正的女儿应该是已经死去,如今的她就是鸠占鹊巢,紫薇心中一阵抽痛,说不出心里到底是愧疚还是庆幸,又或者是悲伤。
“看看五公主和谨贵人,果真是母女天性,一刻也分不开呢。”一旁的纯妃笑道。
“纯妃姐姐这句话说得,好像公主在慈宁宫里被慢待了,所以才想着亲额娘呢。”嘉妃掩唇一笑,“说来纯妃姐姐也很久没见三阿哥了,怕是都生疏了。看着谨贵人和五公主这样,难免心有所感呢。”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被嘉妃这么一添油加醋,立刻变了味道。
望着上首太后晦暗不定的眼神,纯妃慌忙跪下请罪道:“太后娘娘,妾身···”
“罢了,你起来罢。”太后觑了一眼纯妃和嘉妃,“哀家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们都是天家妃嫔,莫非还想学小门小户一些蠢妇的作风,像个乌眼鸡一样逞口舌之快?”
此话已是极厉害了,纯妃和嘉妃不睦已久,这下被太后明着挑开,二人现下面子上都挂不住,只能偃旗息鼓。
乾隆适时的到来恰到好处的缓和了慈宁宫内的尴尬气氛,给太后请安之后,乾隆便习惯性地去逗弄女儿了。乾隆轻车熟路地抱起她,映入紫薇眼帘的是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庞,这张在寻常人眼里凛若冰霜的脸在她面前显露的都是作为一个父亲独有的柔情,空空如也的心在这一刻似乎有什么进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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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里之外的官道上,一行车队孤零零的在赶路,霏霏细雨,道路两旁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簌簌的声响,似乎是难以忍受这乏人问津的寂寞,欲呼唤这清风细雨聊以慰藉。
这一行人随行的护卫甚多,如同众星拱月般护卫着中间那辆宽敞华丽的马车,一看便知这车队的主人身份贵重,非寻常的王公贵族。
领头的侍卫望了望这阴郁的天色,浓密的乌云好似浸了水的棉絮,如碎珠般的雨点立刻砸在他的脸上,顿时感觉一阵寒凉,
想到马车里还有两位年幼的小主子,他快步走到那辆大马车跟前请示道:“王爷,公主,这天瞧着不大好,奴才怕世子和格格舟车劳顿受不住,前面不远处有个小驿站,倒不如在那里修整一夜,等第二日再进保定如何?”
“不行,之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要是延误了给皇祖母祝寿的时辰可怎么办!”饰有如意纹饰的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稚嫩却俊朗的脸庞,脸上还挂着狡黠的笑意。
“容端,你阿玛还没说话呢?谁准你自作主张的!你妹妹还这么小,哪里受得住那种颠簸!”马车里又传出一个柔和的女声,嗔怒道。
“额娘,我也只是想快点见到皇上舅舅和皇祖母啊!”容端讪讪一笑。
“还敢和你额娘抬杠!容端,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阿布凯茂林,便依你所言。先到前面的驿站去歇息罢!”车内的主子发了话,领头的侍卫便依言照办。
毋庸置疑,这一行人便是进京的裕亲王和固伦怀淑公主一家,他们务必要在太后的生辰九月廿七之前赶回京城为太后庆祝五十大寿。
车队停驻在“简陋”的驿站前,裕亲王倒是无甚忌讳,先下了马车,公主府的嬷嬷随即上前掀开轿帘,撑开一柄水墨的油纸伞,扶公主下轿,固伦怀淑公主怀里还抱着一个花鸟纹样的精致襁褓,里面裹着的便是才九月大的小格格晴儿,跟随其后的小男孩便是裕亲王府的世子容端了。世子原是弱冠后方能受封,但因乾隆格外施恩,才三岁的容端便成为了裕亲王府的世子。
要说这小世子为何这样心急的入京,却还是一月前他听自己额娘固伦怀淑公主说起,他的皇帝舅舅新添了个小公主,本来他觉得没啥稀奇的,他一样有可爱的妹妹,可这小公主握玉而生却是件稀罕事,这彻底的撩拨起了容端的好奇心,想起再过一段时间便要见到的公主小表妹,容端稚嫩的小脸上便是压抑不住的喜悦,殊不知,情感的种子就此开始种下,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7.寸草春晖心无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