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了,绵绵细雨惹得奴兴致大发,情不自禁就唱了出来。”
太子看向林墨,“你觉得他唱得如何?”
林墨微微点头道:“唱得不错,就是曲子太凄凉了。”
随从笑道:“欢快的奴也会唱,只是大多是市井中下里巴人的歌谣,就怕污了殿下的耳。”
“那倒不会,你唱吧。唱得好,赏赐是不会少的。”
“那奴就献丑了。”
顾湘歌缓缓起身低吟浅唱,明媚婉转的歌声如清晨第一缕灿烂的阳光,欢快愉悦的清歌在人心扉徐徐流淌。太子心醉神迷地听着,林墨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心思百转千回。
梦觉残月尽,幽静的凌府变得嘈杂混乱,洛瑶在吵吵嚷嚷中惊醒,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窗,外头早已一乱成一团。
“纯儿,怎么回事?”
纯儿正接受东宫的盘问,没有听见洛瑶的喊声,香茗走近道:“姑娘,方才有人行刺太子殿下呢!”
“行刺?”洛瑶震惊地回过头,她不大相信有人会挑着这样的时间地点杀人,简直自寻死路,里头的疑点实在太多了。
“就是行刺!”
“刺客抓到了吗?查清楚是谁了吗?”
香茗察觉到洛瑶的担忧,以为她为盘查之事困扰,便好心宽慰,“是东宫自己的人,抓到便自尽了,也不知有没有同党藏在院子里,所以每个院子都要进行盘查。姑娘莫慌,平阳王和宁大人那里也盘查了一遍,都是一样的。”
洛瑶微眯着眼睛,摩挲着窗棂上仙桃葫芦图似笑非笑,其实她并非忧心,而是诧异刚到凌府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明里暗里的若一齐挑明了还不知会有多热闹。
外头的天灰灰暗暗,青石地板被雨水浸得更加硬冷,屋檐下老是传来一阵阵悠长凄凉的鸟叫。
“太子如何?”洛瑶细看了好一会儿的木雕才记起自己一直忘了问太子,毕竟这才是头等重要的问题。
“太子没有事,只是身边的人替太子挡了一刀,手臂被划破了,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洛瑶掩面哈欠,懒懒道:“既然如此,便不会耽误之后的行程,此事与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爱怎么查便怎么查。我再去睡会儿,有事了再叫我。”
香茗嗤笑道:“姑娘心真大!”
洛瑶放下帷幔,继续躺在床上盖起了锦被,“我困得很,饭也不想吃了,你先下去忙吧。”
太子靠在床沿边看着侍女为林墨包扎伤口,侍女不知轻重让林墨皱眉冷嗞了口气,太子气得一脚踹开,“蠢货!这点事都做不好!”太子脾气本就不好,经过行刺更是暴躁如雷,侍女跪在地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他听得心烦意乱一掌扇了过去,林墨阻止道:“殿下不必为了小事伤神,我就是受了点皮肉伤,过几日就好了。”
太子目光沉沉,“你旧伤还未痊愈,如今又添了新伤,怎让人不难过!”
林墨旋即绽放出春日暖阳般的笑容,眼底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柔情,“换作别人亦是如此,殿下就不要过意不去了。”
沐珩与宁虞在一旁相视一笑,眼底尽是外人看不明白的东西。太子面色微微好转便对侍女道:“还不赶紧退下!”
侍女躬着腰退下,沐珩笑道:“二哥何必和一个侍女计较。”
太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孤不是同侍女计较,只是想着父皇的事还没有头绪就遇上了行刺,实在是恼火!”
沐珩望着窗外的水潭中的残荷枯叶静静提点,“二哥觉得刺客是受了谁的指使呢?”
“还能有谁!定是陈贵妃!她巴不得孤死在外面,好让六弟当太子!也只有她能想得出这样阴损的招了!不过孤福大命大并无大碍,这回便要好好参她一本,让父皇知道这个毒蝎妇人的真面目!”太子提到陈贵妃就满面恨意咬牙切齿,沐珩坐到古琴处抚琴,琴声婉转悠扬,他淡笑道:“无凭无据怎可说是她做的?”
“有人在顾湘歌的行李中搜出了一个玉镯,这就是最好的物证!你们看看!”太子掏出一块锦帕,锦帕里包着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太子将玉镯递给沐珩,沐珩接过细看又递给了宁虞。
沐珩点头叹道:“这确实是宫中之物!”
宁虞把玩着玉镯笑道:“那又如何?单凭一只玉镯就认定是陈贵妃,是不是太牵强了些?”
太子怒道:“这还不够吗?刺客已畏罪自杀,可物证在,陈贵妃如何抵赖!”
宁虞没有接话,津津有味地瞧着青花瓷盆里的蝶尾互相争食。沐珩不言不语低头抚琴,琴声婉转忽而迷离忽而清越,如水墨烟云且实且虚。
43.一曲清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