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客栈?”
纯儿摇头道:“他说来看姑娘,我说姑娘病了,在屋里不方便见人,他也没细究,喝了碗茶就走了。我是怕他待会儿差人过来查看,到时候露了马脚。”
“你先进来吧,你家姑娘喝醉了。”
柳生领纯儿进了院子,纯儿急匆匆地往房里冲,她掀开布帘见洛瑶安然地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气,“她怎么醉成这样?”
“离别酒喝多了,便醉成了这副模样。”
“她都和你说了?”
“嗯。”
纯儿缓缓回头,盛在眼里的柔情快要溢了出来,“要是没有那么多羁绊该有多好,你们俩是我最在意的人,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幸福平安的过一辈子,而我只要远远地看着就心满意足了,可这样小小的愿望都只能是奢望。”
柳生微微怔住,窗外粗劣嘶哑的乌鸦声让人心生厌倦,他突然想起洛瑶睡梦中念叨的那个人,那人曾用怜悯的目光俯看他,他就像卑微到尘埃里的一粒芥子,清楚地感受到了什么是云泥之别。柳生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那些悲痛的回忆早已深深烙印在骨子里。洛瑶与他极其相似,又极其不相似,大概就是不相似之处令他们走上了全然不同的道路,注定了这一生有缘无分。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感情之事要看你情我愿,就算没有那么多束缚,我与她也未必会走到一起。”
纯儿失落地垂下头,柳生叹气道:“桌上有壶醒酒茶,你就在这儿好好照顾她吧。”柳生看了眼洛瑶落寞地走出了屋子,纯儿依依不舍地看了他许久,悄然抹去了眼中的雾气,自己的心意又何曾让他知道?
洛瑶皱着眉翻了个身,喃喃道:“水……”
纯儿如梦初醒,连忙倒了杯醒酒茶坐到床边,柔声道:“姑娘,水来了,醒醒吧。”
洛瑶闻声醒来喝了一口,立即摇头道:“这是什么茶?味道太冲了。”
“醒酒茶,再喝些吧!柳生公子怕你酒喝多了身子不舒服,好心好意为你煮的,可不能浪费了。”
洛瑶觉得有道理,捏着鼻子强行灌了一整碗,纯儿满意的点头道:“这就对了,待会儿我俩儿就要回去了,得好好同柳生公子道个别。”
洛瑶吐了吐舌,还没有从药味里缓过神来,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你今日怎么这么着急找我?往日我整宿未归也未见你出来寻找。”
纯儿无奈一笑,“你走后不久平阳王就来了,我随口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他怎么老来?难不成怕我跑路?这人的防范心也太强了,只怕客栈早已被他盯上。”
“你放心,我出门的时候走的暗道,没人跟着。”
“那就好,和这种人在一起呆久了,甚是心累!”
纯儿道:“他生长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深宫之中,耳濡目染皆是权势之争,怎能不比常人多长几个心眼?这日后你更是要处处留神不可大意。”
洛瑶笑着点头,纯儿又道:“有件事我先前忘了和你说。”
“什么事?”
“你让我盯着的张半仙不见了,我派人寻了整个村落都不见他踪影。这人居然能在我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人断然做不到如此,看来背后真的有人协助。”
洛瑶眉头紧锁看向窗外,“莫名的出现,又莫名的消失,为的只是说一个故事?”
“当然不会那样简单,只是眼下该怎么办?我们也不会在清溪村久留了。”
“我也毫无头绪,不过若真是冲着元家来的话,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们呢?”
纯儿诧异道:“你是说我们反被人盯住了?”
“是啊,所以我近来一直隐隐不安,明面上的尚能应对,可背地里的防不胜防。还有昨日我在元宅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以至于我一闭眼满眼都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想来都是和古燃国有关的。”
“什么东西?”
“一言难尽,回去再和你细说。”
“你们俩该走了。”柳生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很晚了,我就不送了,桌上的书和药盒都拿走吧。”
纯儿和洛瑶两人拿着医书药盒连连道谢,柳生背过身子摆手道:“走吧!”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无力,洛瑶看着他过去种种浮现在脑海,终究是不舍,她强忍住心中的酸楚,勉强一笑道:“保重!”才迟迟离去。
太子来时走的旱路,回去时突然兴起想走水路,乘船到秋平山再改走官道。
洛瑶从未坐过那么久的船,一天下来便面色苍白头晕恶心,她无力地瘫在床上,纯儿焦急地翻着药箱嘟囔道:“这么大个人了居然晕船……”
洛瑶想晕船和年龄真没多大关系,只是没有力气和纯儿争辩,她呆看着头顶的青纱帐觉得快要陷进去了。
“洛姑娘,殿下来了。”门外的小丫头跑来通传,洛瑶无力地朝她扬手。
沐珩头
28.离家远游[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