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婉见小姑娘忽然变脸,直觉不妙,一扭头,正好看见刘劲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我……”粱婉张嘴想解释,话到一半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于是抿紧唇,等待刘劲的反应。
“劲哥……”小姑娘不像粱婉这么爱面子,看见刘劲之后,立刻放下手,怯怯蹭到刘劲身边:“婉婉姐没和我吵架。”
她这话听着像是替粱婉说话,可是半边泛红的脸颊却恰好证明着相反的事实。
刘劲摸了摸鼻子,问小姑娘:“脸疼不疼?前台有医药箱,自己去抹点。”
小姑娘听了刘劲的话,黑葡萄似的眼睛里迅速积攒起两汪清泉:“劲哥,你对我真好。”
“呵呵……”刘劲尴尬地抠着后脑勺,咧嘴笑笑:“快去吧。”
小姑娘回头得胜地瞟了粱婉一眼,捂着脸颊走开了。
粱婉坐在车里没动,等着刘劲过来。
“这是怎么了?”刘劲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来,毛手毛脚就想摸粱婉的脸颊:“难得你来看我,笑笑呗。”
粱婉躲开刘劲的手,反问他:“你觉得怎么了?”
刘劲看粱婉表情认真,也跟着坐直身体认真起来:“你不是胡闹的人,这事肯定是她不对。”
他说:“不过她还是个孩子,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粱婉问:“你看见她刚才威胁我的样子了么?”
“没看见。”刘劲是个粗老爷们,不懂女孩的想法,更不知道那个小他七八岁的小姑娘对他有别样心思:“她怎么了?”
“没什么。”看到刘劲这副不知所以的样子,粱婉也不好把女人争风吃醋的话拿出来说。
这和小孩子打架一个道理,输赢自负,谁告老师告家长,就是没出息的怂货。
她想了想,直接问刘劲:“如果我要你开除她,你怎么做?”
“开除么?”刘劲神色犹豫,和粱婉打商量:“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给你道个歉行不行?”
“这孩子还小,在我这儿上班,我还能护着她点,去了别的地方,指不定怎么被老、色、鬼欺负呢。”
粱婉的酸意来得莫名其妙:“那我呢?”
“你什么?”
“我不是高中毕业,而是卒业。”粱婉抽出一支烟放在唇上,点燃,狠狠呼出一口白烟:“我十七岁就出来打工了,她做过没做过的工作,我都做过,她吃过没吃过的苦,我都吃过,谁来护着我了?”
有些伤口是触碰不得的,它们被凃了毒,一辈子都不会愈合,像个影子似的跟在人后,一碰就痛得落泪。
粱婉也曾经是小姑娘这样的年纪,不愿意卖,就得去做最脏最累的活,还会被各式各样的老男人找借口占便宜。
也曾经午夜落泪,希望有人能护着她,哪怕替她擦擦眼泪也好,可是没有这样的人出现,她是自己舔着伤口熬过来的。
为什么她凭着自己的实力变强大了,就有人这么理直气壮地仗着自己可怜来找她要东西?凭什么?
粱婉扭开脸,使劲眨眨眼睛,把眼泪逼回眼眶:“我们公司还缺个跑腿的小妹,你问她愿不愿意来。”
刘劲没有接话,伸手掰着粱婉的肩膀:“哭了?”
粱婉吸吸鼻子:“没哭。”
刘劲不理她的回答,直接伸手把她按进怀里:“我护着你。”
他说:“我动作慢,来迟了,你要是气不过,打我一顿好不好?”
他抓着粱婉的手往自己胸口砸着。
他肌肉结实,砸起来‘咚咚响。没砸两下,粱婉就挣扎着把手扯回来:“谁要打你了?我还嫌手疼呢。”
刘劲捧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还说没哭,眼眶都红了。”
粱婉不承认:“烟熏的。”
“好,烟熏的。”刘劲伸手摸了摸粱婉的背,轻声哄着:“跑腿小妹的事,我等会儿就去问她。”
从酒吧回家的路上,粱婉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又觉得今天这事自己反应过度了。多大点事?居然还掉了一回眼泪。
爱情这东西,挺可怕的,不知不觉就把人的外壳泡软了。
遇上刘劲以前,粱婉以为‘脆弱这两个字已经和她不搭边了呢。
车子停在楼下,粱婉刷门禁进电梯,一面看着不断变动的楼层数,一面想着刘劲,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爱情太甜了,光是想到对方,就甜的冒泡。
“叮——”电梯总算停在目标楼层,粱婉低头从包里翻出钥匙,打算迈出电梯。
他很爱你1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