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问。
江采囡看了一眼周围,微微笑了下,道:“我想,这件事还是我们私下来说比较好。”
苏凡更加不明白了,便说:“敢问江小姐,具体是什么事吗?”
“和霍书记有关的,还是——”江采囡道。
说到霍漱清,苏凡就不得不谨慎了。
“那,江小姐,请跟我来吧!”苏凡道。
“谢谢!”江采囡笑了下,看着苏凡拄着拐杖一步步往前走,眼里被刺痛了。
“抱歉,我速度很慢。”苏凡道。
“没事。”江采囡望着苏凡,良久,才说,“自己这样走,是不是很辛苦?”
“还好,已经习惯了。”苏凡答道。
走到客厅左侧走廊的一间会客室,张阿姨推开门,扶着苏凡走进去。
“我去端茶。”张阿姨道,就关上门出去了。
“现在可以说了吗,江小姐?”苏凡坐在沙发上,问道。
“霍书记他,还好吗?”江采囡却问。
江采囡这么问,苏凡不禁对江采囡的身份产生了疑问,这种问法,说明江采囡和霍漱清非同寻常的熟悉,可是,她从未听霍漱清说过江采囡这个名字,又或者他曾经说过,她又给忘了?
“不好意思,江小姐,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和我丈夫,很熟吗?”苏凡问。
“是啊,熟吗?说不清啊!”江采囡叹道。
张阿姨敲门端着茶点进来了,然后又出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要来见你,只是因为自己内心一直很好奇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同时,”江采囡望着苏凡,嘴巴张开,却又闭上,好像难以启齿。
苏凡越发的不解,看着江采囡。
“江小姐,您这是——”苏凡问。
屋子里,长久地陷入了一片安静。
暖气是刚刚合适的温度,苏凡的羊绒披肩慢慢地从肩膀上慢慢滑了下去,江采囡起身走过去,给她拉了起来。
苏凡看着她,总觉得江采囡好像和自己很熟,可是,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而且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提过她认识姓江的人。
“江小姐?”苏凡叫了声,江采囡愣愣地看着她。
苏凡有点尴尬地笑了下,道:“抱歉,我,不知道,额,我记忆出了问题,是不是我们以前认识,我现在又忘记了?”
江采囡好像完全不明白苏凡在说什么。
“实在抱歉,我清醒之后忘记了很多事,后来有段时间记忆还总是恍恍惚惚的,根本不清晰。所以,要是我们以前很熟,而我忘记了什么的话,请您原谅——”苏凡解释道。
江采囡却摇头,苏凡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我们一直没见过面,可是,我听过你很多次,看过你的一些报道。”江采囡道,“我是个记者,曾经。”
苏凡点点头,却并不是什么赞同她的意思,只不过是礼貌而已。
“苏小姐,我,今天来,是想和你,是想亲眼见见你。”江采囡道。
“见我?您不是说和我丈夫有关的事吗?怎么——”苏凡不解道。
江采囡摇头,道:“我想亲眼看看让霍书记甘愿付出一切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为了你,会付出许多许多,我感觉他也丝毫不在意那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所以,我感到,很,身为女人,很嫉妒你,非常非常嫉妒,被他那样爱着——”
“江小姐——”苏凡道。
“请让我说完,好吗?”江采囡道。
苏凡只好把自己要说的话收回去。
“当初,我离开云城的时候去见霍书记,我问他是不是有一位红颜知己,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个时候,我知道他在保护你,我也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他很幸福快乐。而现在,他为了你,甘愿——”江采囡道,可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
他甘愿去和比自己强大许多的敌人战斗,是吗?他是为了他爱的妻子,还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是其他的人,江采囡只会把这一切简单地归结为男人之间的争斗,可是在霍漱清这里,她的思考变的许多了。
“苏小姐,你,很了不起,真的,从云城的那些事,还有后来,以至于现在,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幸,你,很了不起!”江采囡道。
苏凡只是看着江采囡。
真是奇怪,平时采访那么多人,不管是什么地位的人,江采囡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词穷。是因为心存愧疚吗?说那么多,其实最想说的就是三个字:对不起!
是的,对不起,她满心都是对不起,对苏凡的歉意,对霍漱清的歉意,霍漱清和苏凡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们遭遇的这么大的不幸,都是她的家人带来的。她想要道歉,她知道家人是绝对不会来向他们道歉的,他们现在恨不得苏凡死了,恨不得霍漱清被打倒,被关起来,一辈子就终结在监牢里。可是,她没有办法坐视这一切,她,没有办法面对霍漱清。
嘴巴张着,江采囡却说不出话来。
她从手包里掏出一封信,轻轻推到苏凡面前。
“这封信,请苏小姐转交给霍书记,可以吗?抱歉,我跟你提这种要求——”江采囡道。
苏凡愣住了,看着江采囡,又看看眼前的书信。
江采囡微微笑了下,道:“你放心,不是炸弹,也不是,不是情书。”
苏凡看着她。
“我以前,包括现在,我一直都很仰慕霍书记。”江采囡说着,脸颊上飞起两团红云,“我一直觉得他就是我寻找的人,是我想要执手一生的人,可是,他以前没有对我动过那种念头,现在也没有,我想,他的眼里心里从来都是只有苏小姐你一个人吧!只可惜,我没有早点遇上他,没有在你占据他的心之前遇上他。”
虽然只是这几句话,苏凡却觉得江采囡真是很不一般。
许多的女人,就算是她,面对着自己仰慕的男人的妻子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坦然的说出心迹吧!
所谓心底无私天地宽,大概就是江采囡这样的。
虽然不清楚江采囡和霍漱清曾经有过什么样的交往,可是,苏凡此时并没有嫉妒江采囡,心底却生出深深的好意。
“我很敬佩您,江小姐!”苏凡道。
“为什么?”江采囡一愣,忙又说,“苏小姐别这么说,其实——”
苏凡摇头,道:“一个人可以如此坦诚自己的感情,并不是许多人都可以做到的,就这一点,我相信江小姐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江采囡却是真的愣住了,望着苏凡,道:“你,不怕我对霍书记有所图谋吗?”
苏凡笑了下,道:“不会。”
“为什么?”江采囡真是懵了,这个苏凡,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有所图谋的人,不会是江小姐这样的。”苏凡道,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当初我在云城见到他妻子,额,前妻,孙律师的时候,我,我真是,很心虚,心虚的不行。虽然我这么对比不见得恰当,可是,处境好像都是差不多的吧!”
江采囡点点头。
“从江小姐和我说话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得出,您对我丈夫的情意,也能感觉得出您的心境。说实在的,您和我说您仰慕他,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我也很仰慕他,从过去一直到现在,哪怕是我忘记了我们的过去,哪怕是我重新来认识他,也是一样没有办法不去仰慕他,一样没有办法不去爱他!”苏凡说着,顿了下,面带温柔的笑意,“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对不对?会让人情不自禁去爱,即便是在一群人里,他也总是那么的耀眼,让人无法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没有办法——”
江采囡点头,脸上也是深深的笑意。
“看来,我和江小姐是一类人呢!”苏凡微笑道。
苏凡这么一说,江采囡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们是一类人吗?
如果不是,怎么都会爱上他?即便是和他分开,也一样无法忘记他?
想到此,江采囡不禁笑了,道:“苏小姐以后可不能这样宽容对待其他仰慕霍书记的女人,因为,很容易有人会欺骗你的善良,趁机而入的。”
苏凡却摇头,道:“我不想限制他什么,虽然我们结婚了,可是,他依旧是自由的。如果他不爱我了,或者他找到了更值得他爱的人——”
“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他,苏小姐!”江采囡却打断了苏凡的话,苏凡看着她。
“因为你一旦放弃了,就再也追不回来了,再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给你了。爱情是自私的,不要让任何人进入你们的感情世界。”江采囡道,“你能这样宽容对我,我很感谢,可是,你是他的妻子,是这个世上现在唯一对他拥有权力的人,请你好好珍惜这份权力,让他幸福!”
“婚姻是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清,该如何让婚姻幸福,也没有人知道。可是,既然拥有了,就想办法让这份婚姻成为维系两个人一生幸福快乐的纽带,不要轻易放弃。”江采囡接着说,“不要说他是自由的,不要说他找到了更值得爱的人就放手,努力让你自己永远成为那个值得他爱的人,值得他付出的人,苏凡。因为,他是不会轻易放弃你的,也请你不要让他成为厌倦婚姻的理由,好吗?”
“江小姐?”苏凡愣愣地叫了声。
江采囡摇头,道:“抱歉,和你说这些没头脑的话。”说着,江采囡起身,苏凡要起身,江采囡却抬手止住了。
“请你把那封信交给霍书记,我不想去他办公室那边,人多嘴杂,难免有什么不该有的传言。”江采囡道。
苏凡点点头。
江采囡深深望着苏凡,或许,这是自己这一辈子第一次如此平静地看待自己爱慕之人的妻子吧,又或许,这是最后一次!
屋子里的暖气,好像稍微有点热了,苏凡觉得自己手心出了些汗。
可屋子里,安静极了,她不懂江采囡看着自己在想什么,是在想她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做霍漱清的妻子吗?
“对不起!”江采囡嘴巴微张,艰难地说出来这三个字!
对不起?
苏凡愣住了。
江采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江采囡和霍漱清之间又没什么,和她也没有任何恩怨,可以说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可是,苏凡没有来得及问原因,江采囡就赶紧抓起手包,转身快步离开了。
离开了霍漱清的家,江采囡站在马路边回头看着那个院子,看着那幢小楼,泪水噙满眼眶。
她和他之间,从来都没有开始,没有开始,也就没有结束。因为没有结束,所以,所以,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是不是还可以相见呢?
风中,飞过江采囡的泪水。
一小时后,当这座城市在眼里越来越小时,江采囡却笑了。
如果不能和他站在一起,至少,她不想选择站在他的对面,她宁可选择离开!
苏凡站在窗口,手上是江采囡那个信封,她静静望着外面。
过了春节假期,院子里依旧是一派肃杀的气氛。
她不知道霍漱清正在经历着什么,她不懂江采囡来干什么,她,不知道很多很多。
可是,她知道霍漱清是爱她的,那么的爱她。
这样的她,又该如何回应他的爱?
江采囡说,要努力做一个值得他爱的人。
是啊,要做一个值得他爱的人,爱情是双向的,是需要两个人共同努力来付出的,而不是让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努力,让他一个人坚持。没有人会一直等着另一个人,没有人会一直爱着另一个人。想要让他爱,就要做一个值得他爱的人。
苏凡不禁攥紧了手。
如果你什么都不做,有什么资格让优秀如他的一个人无条件地爱着?
江采囡是那么直率的一个人,她毫不避讳自己对霍漱清的仰慕,却也不因为自己对霍漱清的爱恋就去插足他的家庭,得知他有爱的人,她选择了离开,而现在,江采囡——
苏凡想想江采囡和孙蔓,再想想自己,好像自己不能再这样等待下去了啊!不能再让霍漱清等待下去了啊!
她要努力,努力成为一个强大的女人,成为一个优秀的女人,优秀到足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女人。
爱情,不正应该如此吗?
我不愿做藤蔓,攀附着你,我要做一棵和你一样的树,站在你的身边,和你共同迎接风雨,而不是,躲在你的身后,让你为我抵挡一切的严寒酷暑。
有人说,你想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就要让自己的高度达到足够和那个男人相匹配,如此,婚姻才不是一种依附。而现在,她已经嫁给了他,是他们的爱情让她成为了那个站在他身边的人,可是,她不能再这样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爱,享受婚姻带给她的安全。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哪怕是夫妻,哪怕是爱人,谁都没有理所当然要去爱另一个人,没有理所当然让一个人承受所有的责任,而另一方只是享受婚姻的好处。这样,对他不公平,更加是对他那份爱情的亵渎!
晚上,霍漱清依旧和平时一样很晚到家。可是,他到家的时候,张阿姨告诉他,苏凡一直在书房里。
他很奇怪,都这么晚了,为什么她会在书房?
连衣服都没有换,霍漱清就走进了她的书房。
“你回来了?”苏凡抬头,看了他一眼。
“嗯,你在看什么?”他走到她身边,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问。
“一些专业的书。我以前买了的,都没有看。”苏凡道。
霍漱清看了一眼,真的是服装设计方面的书籍,她的书桌上还放着好几本。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书了?别太累了。坐太久了,对你身体不好。”他说。
苏凡摇头,道:“太长时间没看书,速度好慢,一句话都要反应好一会儿才行。”
“那也慢慢来,别太急了。”霍漱清道。
苏凡抬起头,望着他。
他眼里那深深的疲惫,让她看着心疼。
见她盯着自己,霍漱清不禁笑了下,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苏凡摇摇头,道:“你先去洗漱,我等会儿去卧室。”
“来,我抱着你过去。”他看了眼桌子,发现她的手边有一张书签,他就放进了她正在看的书里,把书合上。
苏凡也没有拒绝,看着他合上书。
霍漱清一下子抱起她,苏凡抱住他的脖子,就默默地让他抱着自己。
到了晚上,看着他的胡茬冒出来了啊!
她抬手,轻轻抹了下他的下巴。
霍漱清看着她,眼底都是深深的笑意,道:“怎么了?痒吗?”
“长出来了。”她说。
“当然了,说明我的新陈代谢很旺盛,说明我还没老。”霍漱清道。
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霍漱清再度亲了下她的眼角,道:“等着我,马上就来。”
苏凡望着他的背影,想了想,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那个信封。
霍漱清快速冲了个澡,快快地就出来了。
苏凡见他头发还没干,道:“你把吹风机拿来,我给你吹一吹。”
“就是等着让你帮我弄干头发!”他笑了下,走进浴室,拿来吹风机。
等他再度坐在她身边,苏凡把那个信封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问。
信封上面什么都没写。
“别人给你的情书。”苏凡道。
霍漱清愣住了,旋即就笑了,道:“是你写的?”
“都说了是别人了。”苏凡道。
霍漱清拿起来,看了眼,就把信封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
“你干嘛扔了?”苏凡惊叫道。
“没必要看啊!为什么要看这种无聊的东西?我只看你写的。你最好每天都给我写一封情书,我晚上回家的时候检查。”霍漱清道。
“不是吧!真是不讲理。”她说。
是啊,真是不讲理,写情书又不是写家庭作业,还要检查的。
霍漱清笑意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那撅着的小嘴,忍不住亲了下去。
苏凡先是一愣,随即就迎上了他。
霍漱清也是觉得诧异,不光是最近,就是以前,她也极少会主动——
心里的喜悦,在他的周身蔓延着。
空气里,是那甜蜜的爱意在颤抖着,浸透着两人的皮肤。
良久,他松开她,注视着她那酡红的面颊。
他不想问她怎么会这样主动,至少这动作说明她接受了他,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快要修复了。
“那个,你把信捡回来。”苏凡道。
“扔就扔了,捡那个做什么?”霍漱清道。
苏凡看着他,道:“你认识一个叫江采囡的人吗?”
霍漱清一愣,浓眉不禁蹙动了,他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她的?”
“她今天来家里了。”苏凡道。
奇怪,江采囡来了,张阿姨怎么没和他说?
霍漱清心里讶异着。
和江家的事,最近正是不可开交,江采囡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他家里做什么?而且还是在他上班的时候——
难道是来和苏凡说那件事?
“她,和你说什么了?”霍漱清问。
“没说什么,”苏凡道,“那封信,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你拿起来看看。”
霍漱清看了眼垃圾桶里那躺着的信封。
“没事的,我又不会吃醋,你看吧!”苏凡道,“我觉得她人挺好的,我挺喜欢她——”
霍漱清愣住了,江采囡到底和苏凡说了什么?
不过,他还是捡起信封,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打开旁边的落地灯,拆开信封——
霍书记,您好!
有很多话,我想当面和您说,可是,现在的局面,我家里人对您和您的夫人做的那些事,特别是您的夫人,我,没有脸来见您!请原谅我用这样一种懦弱的方式来跟您道歉!对不起,对您和您的家人遭遇这一切不幸,我向您道歉!我知道,这样的道歉根本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不能让您的夫人受的那么多伤恢复,不能让您那些日夜的煎熬都消失,不能抚平您那么多日子所受的痛苦。道歉,也只不过是让我自己的良心可以安定一些。
我没有想过我的家人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我没有办法原谅他们,我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可是,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我不能抛弃组成我生命和身体的一切,同样我也没有办法容忍自己继续和那些伤害了您和您爱人的家人们继续在一起生活。不能完完全全爱您,不能完完全全地做您的敌人,我只能选择离开,离开我的家庭,离开您!
对不起,漱清,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从当年在云城遇见你开始,这两个字就在我的梦里脑子里嘴里萦绕着,无数次,我想喊出来,可是我不能。你爱你的妻子,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将来,我都没有机会走进你的心里。
我很羡慕你的妻子,不管是什么样的处境,你都是那样爱她,那样不离不弃。在医院遇见你之后,我也想过是不是可以和你多找借口见面,或者可以成为你在这孤独岁月里的伴侣,可是,看着你深夜赶回医院,看着你日渐消瘦,我,只有放弃这样的想法。你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人,不会给我一点位置,不是么?
我没有怨过你,没有恨过你,相反的,现在我的内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你愧疚,我希望我的家人不是因为我对你的仰慕而对你夫人做出那样的事。
再见了,漱清,好好保重。我会在远方为你祈祷,祈祷你平安幸福,如果今生还有机会,如果我们还能重逢,我希望,我们能是朋友!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不要有那么多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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