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胜梁刚走,“丁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岩限提起一听,是山口百惠的声音,不由心头一惊。
他想,她兴许听到了关于丈夫伊山的消息。
如果这样,他应该思考出应付的办法,以免自己处于被动的劣势。
说真的,山口百惠多次托他寻找她的丈夫,岩限没有理由推辞,其实她的丈夫伊山就在他身边。
可他为什么不如实相告呢?说穿了,岩限心有顾忌,至于顾忌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只是感到,如果让山口百惠与伊山相聚,他会失去什么,所以,平素他看到伊山,心里会萌生一种矛盾:作为老同学的他,应该成人之美,了却山口百惠的相思之苦;但他又觉得,让他们“花好月圆”,山口百惠将从此会在他眼前消失;再说,作为军人让他们夫妻相聚,这会使山口百惠了解战争的内情,给她带来痛苦与不幸!不是吗,前些日子,应邀去浒墅关蚕校讲授日语课的山口百惠,认识了一个名字叫雅景香的同学,于是,她不时对他们日军士兵的行为,提出严厉的指责,要不是他从中调和,真会闹得不可开交。
然而,令岩限气愤的是,伊山居然是自己身边的一枚“炸雷”,现在公开投降了新四军太湖游击队,如果这件事一旦让上峰知道,自己准会受到训斥,弄不好,丢失“武运长久”的锦绣前程。
为此,昨天《苏州新报》记者来采访“冲山之围”的战况,他压根儿就没有谈及伊山等一批日伪军“失踪”的事。
他想把这件“丑闻”捂盖了。
然而,正如中国一句古话,纸是包不住火。
不知怎的,有个记者却好像认识伊山,向他问及伊山去冲山怎么“有去无回”。
为了避免麻烦,他编了个伊山在冲山岛战斗中光荣殉职的故事。
岩限一经说出,立马后悔了,因为这件事一旦上了报纸、进了电台,山口百惠得知后一定会向他兴师问罪。
果然,不出所料,他接受新闻记者采访后,才不到十二小时,山口百惠来电话了。
要是别人,岩限会避而不见,不予理睬,可是面对老同学,他不忍心这么做!“你好,多日不见,我正想给你去电话,不想还是你捷足先登了。”岩限来了个顺水推舟。
“岩限大队长,你能在百忙中抽个空与民妇见个面吗?”电话里山口百惠没好气地说,“老地方,时间晚上七点。”语气斩钉截铁。
晚上七点,华灯初上。
观前街上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然而,明月咖啡馆里客人不多,去的人大多是达官贵人、当红商贾。
岩限穿着笔挺的西装步入,认识他的人向他点头示意。
岩限趾高气扬,不屑一顾。
当他提步登至二楼,看到包厢里端坐着山口百惠,阴冷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少有的笑容:“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显得谦和、虔诚。
山口百惠仿佛像一位高傲的公主,对他的热情招呼,只有机械地点了点头。
当岩限坐上沙发,女招待端上一杯香浓扑鼻的咖啡,还未品尝,山口百惠身子轰地站了起来,气愤地责问岩限:“你明明知道我丈夫伊山是你的警卫,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按的什么心!以前,我有什么事求你,你总是一口答应,为此,我一直把你当作好朋友。
可在这件事上,你为什么如此不可思议,除了是残忍和卑鄙,我找不出什么字眼来形容你……”终于,岩限预料到的“火山”爆发了。
“山口百惠,请你息怒。
让我慢慢给你解释。”岩限一点也不生气,搁下刚端起的咖啡杯,和颜悦色地说,“今天,我真心向你来检讨的,难道你连‘检讨的机会也不给我?”态度诚恳得令人惊讶。
“铁一般的事实,这还会是假?今天你就是嘴里吐出莲花来,我也不会相信?”山口百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是我瞎了眼,竟把你当作知心朋友……。”一旁的顾客闻声,
第69章 持之有故 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