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切。”我仍然有些不高兴。但为什么不高兴,我又说不出来。“回去了。”
吃过晚饭他们还在聊,我们等到星星都陨落了,终于看到阿鳞兴奋的脸,他过来告诉我们,准备出发了。
太白金星升起的时候,我们正坐小艇靠近对方的大船,东方拂晓,镶了金边的海天慢慢地拉开,像要升起的巨型帷幕般,秋驾驶着小艇送我们过来,她心情很糟糕,并且毫不掩饰的出现在脸上。
我想她大概是讨厌我吧,毕竟她对我那么好,又跟我说了那么多,可我还是那群老头子一样地顽固。
我们上了其中一条大船,那女人正在甲板上等我们。这人近看比远看更漂亮,眼睛是海水般的蓝,波光闪闪的,齐肩的短发,看起来十分的干净利落。
我们一上甲板她就跑过来热烈地跟方庸握手,接着再轮番的跟我们握手,那文质彬彬的中国男子跟在她身后,很不屑地看着我们。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马甲,口袋处还别了个金色的怀表,一副书生打扮,宛如近代的教书先生一样。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中文名字叫陈凰,这位是赵浩。”
她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虽然说话的时候仍然带着一股英文的口音,但咬字发音都很清楚。
她又回过头对赵浩说:“这位是方庸、林鳞跟他们的同伴。”
“这是方一、王昊。”阿鳞说。
我朝她们点点头,随后进入到里面,照他们给我们分配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小舱里。
陈凰说了,最近两天都不打算下海,要等涨潮的时候再下去。又根据掌舵的老船长的说法,这个星期内,必定有一次大的涨潮,具体哪天不清楚,只能等了。
于是趁着天还没亮,我赶紧到小舱内再睡一觉。直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多才醒过来,船上只剩下我跟掌舵的老船长,其他人都到沙滩去了。
“今天不会涨潮。”他笑着对我,他的脸被太阳晒得黝黑,皱纹如沟壑一般深,他又笑着问:“你不去沙滩吗?”
我摇摇头,太阳照得我睁不开眼睛。
“那个小哥留了点食物给你,在里面。”他伸手指了指船舱,里面放着我们下海的设备和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般吃饭也在里面。
我只看了一眼,却没想去吃,我一点也不感到饿,甚至因为刚睡醒还有点恶心,现在我的胃是越来越强大了,一两顿没吃东西不碍事的。
老船长把船停在海面上,自己躺在一堆渔网里,一边喝着椰子酒,一边半眯着眼,看着天空中飞过的海鸟。
“好喝吗?”我走过去他身边,坐下问。
他把酒递给我,我接过来闻了一下,上面还残留着槟榔的味道,酒口出黑漆漆的,像糊了一层淤泥般,我喝了一口,很香,还有点甜。
“不错。”我说,又喝了一口。
他仔细的研究了我一会,突然问道:“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做这样的事情?”
我不知为何特别讨厌别人用探寻的眼光看我,似乎从小到大就一直被这种目光包围般,我对此特别敏感。我撇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口酒,真的是越喝越好喝,“不知道。”我说。我确实是不知道,做这一行的,都不先谈价钱,大家心知肚明,就算事情完成以后,我们也不会特意去要多少钱的,给多给少主要靠主家的意思。
这行的规定是不能要钱,但对于钱这种事我们也不用担心说他们不给,因为似乎大家都认为,这是一定要给的,简直就像纳税一样自然,也许是觉得不给要遭报应吧。甚至于有些人会像黎白云那样,哪怕自己赚的钱不多,也要给王昊包两个大红包。
“你呢?”我问。
他转过脸,摆摆手说:“我不下海,按正常出船的工钱算而已。”
我把酒瓶子还给他。
我们在海上停泊了三天,才等到老船长说的大涨潮,那是一个黄昏,红霞布满天空,如火烧云般灿烂,整个海天像着了火一样,红得灼伤眼球。潮水涨的厉害,从早上开始就有涨潮的迹象,到了黄昏的时候,潮水已经涨的老高了。
海面波涛汹涌,这时候下海是不明智的,偏偏我们正是要选择这个时机来下海。
我艰难的穿下陈凰准备的潜水服,穿在身上感觉极不舒服,还要背重达几十斤的氧气瓶,对我来讲已经是极限了。我们的很多工具跟准备的食物都由陈凰的人背着,他们有过专业的训练,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讲就是小意思。
他们打算趁着涨潮从这片平静的海域游到那片充满暗礁的海域里,沉船就那那片海域中间,距离这里并不远。
下海以后他们游得很快,尤其是阿鳞,简直就是条鱼一样,他甚至连氧气瓶也不用,若不是他隔一段时间就浮上去换一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人鱼呢!
激流暗涌对他完全没有影响,对我就不一样了,刚下海,我就感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得往后冲,我们是逆流而上,我根本无法在海里停住脚,整个人东倒西歪的,像被扔进洗衣机里洗一样,好不容易才定住神,一看,他们已经游得老远了。
我奋力的跟上他们,然而实在不容易,才游没几里,我感觉就已经脱力了,氧气消耗了一大半,四肢也僵硬起来,冰冷的海水贴着肌肤,凉得人起鸡皮,而我却竟然热得冒汗了。
方庸就在我前头游着,他像故意慢下来等我一样,海水猛如虎,游到一半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吓得我差点把持不住,差点被海水冲走,我回过头去,只见一个水鬼被潮水从前面冲了下来,他像水母在海中浮沉般,飘渺着消失在我身后。
原来鬼都在海里……
妈呀!我奋力向前游去,简直是到了倾尽全力的地步,好不容易才赶上方庸,结果我赶上他,他便快速的向前游去!我心一沉,忽然涌起一股悲伤。
他不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大的能耐的,我很伤心,才短短三天的时间,他就被那只狐狸精给拐走了。
视野开始出现闪光了,水越发的混浊,偶尔有一两个海鬼从我身旁迅速的往后流去,我特害怕他们突然注意到我。尽管是在海里,潮水卷起的大量泥沙却使得海里像刮起沙尘暴一样。
我渐渐使不上力气了,并非用力过猛,而是潮水实在是太猛了,没有怎么锻炼过的我柔弱得像只鸡一样,在大浪潮面前很快就无能为力了。
正当我感觉自己即将要被冲走的时候,忽然有人抓住我的肩膀,使劲地向前冲去,我转过脸一看,竟然是秋!
第六章:神庙[2/2页]